這一次,封子珩沒說話了。
來時的路上,他就在想,該如何安撫楚涼夏。
他知道楚涼夏會原諒的。
他不在,事出有因,楚涼夏就不會怪他。
甚至,會在他面前表現得很好,好像沒受過任何傷害一樣。
只是,她再通情達理,再知曉是非,她自己孤立無援的時候,也是會難受、會心痛的。
他有想過如何挽回,卻沒想到……
“封子珩,給你個選擇,你自己做了決定,再考慮要不要跟她離婚。”凌西澤道,“一邊是你的戰友和難民,沒有你,就會有人犧牲;一邊是你的妻子,沒有你,她也能活下來,只是你會失去她。你選誰?”
……
楚涼夏在書房裡等著封子珩。
她覺得,無論凌西澤和封子珩說了什麼,封子珩都會過來見她一面。
事實上,封子珩真的來了。
楚涼夏一直端坐在椅子上,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下意識地停止了腰桿,坐的更是端正了些。
她抬眼,朝門口看去。
走進來的,正是封子珩。
俊朗如初的封子珩。
真帥啊,是個活的。
楚涼夏心裡感慨了一聲。
然後,又是淡淡地無奈。
來了。
封子珩從進門的那刻起,就打量著她。
眼圈微紅,身形消瘦,比他走時瘦了很多,人倒是有點精神,她端坐著,坐姿端端正正,腰桿筆直,好像知道他要來。
不捨與心疼,好像開啟了開關,抑制不住,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封子珩及時止步,沒有走得太近。
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楚涼夏還是看著他,安安靜靜的,一聲不吭。
兩個人,一坐一站,時間好像靜止似的,兩抹身影,紋絲不動。
書房燈光柔軟,輕輕柔柔地灑落,在地上映出兩人的影子,痕跡淺淺的。
一片寂靜。
封子珩最先出聲。
“楚楚,我們離婚吧。”
一字一頓,語速很慢,聲音很沉,嗓音很啞。
他還是沒多少痕跡。
楚涼夏有點兒驚訝。
緊隨著,是無盡的苦澀,她下意識想搖頭,想說不,可在一切動作聲音表露出來之前,理智將這些全部給壓制住了。
這都是她決定的。
她不知道凌西澤用什麼方法,讓封子珩事先說出這句話,但是,避免了她主動說出來時的尷尬與不捨。
如果是她的話,勸說封子珩,隨時都會露餡吧。
那樣,她會覺得對不起封子珩,封子珩也會覺得對不起她……
有什麼意思呢?
都好好的,就行。
於是,她釋然,壓抑著所有情緒,木木地點頭,“好。”
就這麼,答應了。
然後,不再看他。
轉過身,背對著封子珩。
封子珩目光深沉,看著那消瘦的背影,心如千刀萬剮般的疼。
一點,一點,被啃食了一樣。
再然後,什麼都沒了。
好的壞的,冷的熱的,疼的苦的,什麼都沒了,全世界的喜怒哀樂都在一點點消失,他眼裡,就只有那抹背影。
“子珩,你走吧。”
良久,楚涼夏出聲,聲音微微顫抖。
封子珩覺得,她肯定是哭了。
他在這,她連哭都不敢出聲。
於是,他走了。
直至走前,也沒再說過別的話。
楚涼夏聽著那腳步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