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幾天才出來,咱這病不能拖啊!”
一時間,眾人亂哄哄鬧成一片。吳常青頓時怒道:“他媽的,自私自利,莫過於此。都想著自己,怎就沒人想她?她的病比你們這些狗雜種難治百倍,她的命也比你們金貴百倍!滾,都給我滾……”
白衣女子嘆道:“師父,我這會兒好多了,再說我這病發作越來越頻,過了今日,不知明日在哪兒?看幾個算幾個。”吳常青愣了愣,肥臉一暗,狠狠頓足,歪在竹椅上,悶著頭喝茶。
白衣女子招呼病患坐下,把脈問診,或用針灸,或用推拿,或開藥方,若有不明之處便向吳常青詢問。到得辛酉時分,眾人陸續歡喜離開,梁蕭見人群散盡,才與怪老頭上前。
白衣女子又服下一顆藥丸。她麵皮極薄,自始至終都垂著頭,不敢正眼瞧人。梁蕭走到桌邊,呆望著她。此時他身量長足,兼之滿面風塵,吳常青一時沒能認出,見他站著不動,甚不耐煩,哼道:“有病就看,沒病就滾!”那白衣女子忙道:“你請坐!”梁蕭依言坐下,白衣女子搭了搭他的脈,沉吟一陣,奇道:“這位先生,你沒病啊!”
梁蕭道:“我有病的,你再仔細看!”白衣女子搖頭道:“我看不出,嗯,你平日有什麼不適?”梁蕭凝視著她,忽地眼鼻一酸,緩緩道:“我平日總想著一個女孩兒,聽人說,這病名叫相思病!”
白衣女子一窒,匆匆縮手,搖頭嘆道:“這個病……我可不會治!”梁蕭嘆道:“那女孩兒人很好,身子卻不大好,也不知這兩三年,她那痼疾是否好些?”白衣女子身子一顫,濃濃的血色自耳邊升起,雪白的脖子也浸紅了。
卻聽梁蕭又道:“那日我被迫離開,她哭得那麼厲害,也不知會不會傷身?也不知,她還犯冷麼,頭暈麼;更不知,她還吃不吃那名叫金風玉露丸的小丸子……”
白衣女子緩緩抬起頭來,只看她面容瘦削,膚色白得近乎透明,內裡泛著淡淡青氣,眉如籠煙,眼窩微陷,愈顯得雙眼極大。她目光卻凝注在梁蕭面上,淚水若斷了線的珠子落下,驀地顫聲道:“蕭哥哥,你……你……,,
梁蕭的眼眸也是微潤,想伸袖給她拭淚,又嫌衣袖太髒,只得用手給她抹去眼淚,卻覺人手嶙峋,忍不住道:“曉霜,你愈發瘦啦!”花曉霜神色似哭似笑,忽地身子一晃,昏了過去。梁蕭慌忙繞過木桌,將她樓住。
吳常青茶興正濃,沒留意二人動靜,忽見花曉霜昏倒,急忙飛步搶來,眼看梁蕭擋到前面,想也不想,伸手便抓。梁蕭肩頭一沉,卸開他爪勢,急道:“吳先生,我是梁蕭!”
吳常青一愣,忽地認出他來,脫口驚道:“你沒死?”梁蕭詫道:“我當然沒死!”吳常青不及多說,擺了擺手,接過花曉霜給她服下藥丸,又以金針刺入‘人中’、“維會”等穴。過得半晌,花曉霜胸口漸有起伏,雙眼才睜,便脫口叫道:“蕭哥哥!”梁蕭聞聲上前,花曉霜緊緊握住他手,顫聲道:“我……我不是在做夢麼?”言畢眼淚又落了下來。
梁蕭道:“當然不是,不信你擰手,看痛也不痛?”曉霜依言擰了下手,方才吁了口氣道:“真的不是做夢呢!”梁蕭不禁啞然失笑,花曉霜也覺羞慚,面紅過耳,輕笑起來。她笑容極美,如此綻顏一笑,滿林杏花也似失了顏色。
吳常青冷眼旁觀,忽地怒哼道:“又哭又笑,什麼玩意兒?”瞪了梁蕭一眼,道:“臭小子,你沒死麼?很好!省得小丫頭悶悶不樂,哭……”曉霜大窘,叫道:“師父……”
吳常青哼了聲,將“哭哭啼啼”四個字收了回去,又道:“你來這裡做什麼?”梁蕭指著那蹲在遠處,拿樹枝逗弄螞蟻的怪老頭道:“我帶他來看病。”吳常青皺眉道:“是個瘋子?”梁蕭道:“我也說不明白!”
他望著曉霜笑道,“有活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