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誰又不知誰的心思呢。前番種種跡象表明,自己這身子都是不成的了,連侄孫都說不必用極品老參,自己強行進補也是無濟於事,不如那套玉塞來得實用些。
這段時日,馬景騰也多次到訪,給自己送了些稀奇的玩意,言語間提到這玉的來歷,竟是前朝的古物,老太太又心動了。隨著日子的推移,老太太愈發覺得身上不爽利,思及此,陳老太太嘆道:“人老了,身子骨雖不濟,心卻是閒不下來。”
“是呢,前番竇七爺不是也說了,叫老太太放寬了心,有事沒事地找了事來做做,人一忙起來,日子過得也快。”陳二太太端坐著,湊趣兒說道。陳二太太是陳二老爺的正室,陳老太太和陳大太太是繼室,所以自覺自己是正經的嫡媳,自己的兒子又是正經的陳家嫡長孫。奈何陳老太太也是繼室,而且,陳老太太是個極小心眼之人,所以,陳老太太不喜她。
婆媳間大抵多有齷齪,早些年,因初容親孃無意中一句話,陳老太太便記恨了一輩子。當時初容的孃親對陳大老爺說的是,她是明媒正娶的正室,陳老太太無意中聽到了,因自己是繼室,於是便恨上了初容親孃,處處更加刁難。
“是呢,幾個孩子都大了,媳婦尋思著,請個宮裡出來的嬤嬤教規矩。老太太是世家大族出來的,還得您老人家給把關,仔細斟酌著選人,日後也考校姑娘們的進益。”陳大太太雖捨不得銀子,但此時為了轉移老太太的注意力,少不得出血了。再說陳家女嫁得好了,日後也是陳七的臂膀。
老太太聽得陳大太太提到自己是世家女的話,心裡自是熨帖極了,卻想不起來,自己只是個不受寵的姨娘所出,不然也不會嫁到當時不甚體面的陳家來做繼室。
陳二太太聽了,微不可見地撇撇嘴,想起自己閨女出嫁時,這兩個女人的小氣樣,便是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自己貼補了私房,陳家二小姐的嫁妝可就真是太寒摻了。
如今自家閨女過得不好,陳二太太將一切都算在了這兩個目光短淺的女人身上,打定主意,長嫂不叫自己好過,自己也不會叫長嫂好過。
“那都是小事,府裡也有教養嬤嬤,你若是覺得不合適,自己瞧著辦就是了。女子家無才便是德,學那些個花活,不如會管家。”陳老太太見陳大太太一直裝傻,將茶盞往旁邊推推,茶杯茶壺相碰的聲音清脆作響,說道:“她們三個,不可將精力都花在那些個琴棋書畫上,要多學些庶務。小四小五倒罷了,只看府裡的那本虛賬,要細細品味。小五既有親孃的嫁妝,就得學著管管。老大媳婦,這麼多年來,你管著也著實辛苦,如今小六也大了,你將她親孃的那份交出來,我手把手教小六,如何管她親孃的那些產業。”
聽得老太太將“親孃”兩字咬得極重,陳大太太臉上一僵,隨即又恢復如常,陳二太太則是一臉的幸災樂禍,端起茶盞輕輕抿著。
初容一直聽著,到了此時,才真正感嘆宅斗的高難度。
小說裡出現的情節,女主剛一到了大宅院裡,便所向披靡大殺四方的場景,為何在自己身上不曾出現。自己也是多番算計的,自認為手段不亞於那些穿越同輩,卻是幾多艱難。如此也好,若是剛開始就太過順利,自己也許會輕敵,也許會放鬆警惕,那麼一旦出現大事,一敗塗地的話就慘了。如今曉得萬事沒這麼容易,初容此後做事也會更加用心。
前番,初容自經歷了敗於陳大太太之手後,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也提前想了許多可能發生的變故,所以,此時只有感嘆,並無驚詫。
其實,細論起來,如今這局面,雖說是老太太橫來一刀,但對自己倒是最有利的。陳大太太把持自己親孃嫁妝多年,自是有許多見不得光的事,若是這嫁妝直接到了自己手上,一個晚輩,難不成還拿著虧空去尋了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