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老爺既說了另立宗祠是大事,在銀子上不能省了,妾身便想著,不如將去年的五個莊子撥進祖產中,也不叫人笑話了。咱陳家雖說底子薄,但細細經營著,想必幾年後便可如那等世家大族般,家資厚實,人丁興旺呢。”
拿了公中的產業,放到族產中,最得利的是日後繼承陳家之人,便是陳大太太的嫡子,陳七少爺。陳欽微不可及地翹翹嘴角,心道陳大太太旁的事沒什麼慧根,在摟銀子這事上卻是不需他操心的。這事觸犯了多人的利益,得益的只有他和嫡子,也就只有陳大太太能做出這事。
思來想去,覺得此事對於自己來說是有利而無害,陳欽便無可無不可地應了。
“你瞧著辦吧,總計先擬了單子,還得老太太過目呢。”陳欽拿眼睛看了看陳大太太,想來她自是知道這話的意思。哄好了老太太,她一點頭,這事就成了一半了。
陳大太太得了這句話,便也不甚在意了,陳欽向來不在自己院子裡用飯的,多半是到老太太屋裡吃,夜了也是歇在春姨娘處。
陳大太太過門後,著實記恨了春姨娘一陣,如今的陳大太太只覺得,能靠得住的只有銀子和兒子,所以這兩樣,她把的是死死的。
也無多在意,陳大太太送走了陳欽,忙回到廂房裡,拿出自己的小賬冊,細細計算她和兒子的私房。
日子一天天過去,初容深深覺得,老太太不是個值得可憐的人。不過,初容還是不想老太太有個病有個災的,畢竟,她的存在也是陳欽能繼續在官場的保證。
“祖母,昨夜孫女細細看了看這些莊子鋪子,您說要不要換一批掌櫃的。”初容覺得自己學得也差不多了,老太太再捨不得,想必也沒理由和臉面把著親孃的嫁妝不放了,這日裡又旁敲側擊提到此事。
“多年的老僕了,你怎說換就換,這不是做主子的該做的事,不急,待年根兒上他們到府裡,細細考校過才是。”老太太滿不在意,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樣。
初容面上不顯,心裡卻是九曲十八轉。老太太得了一套玉塞,心裡對自己壽命的懷疑又盡消,立馬便化身了葛朗臺,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親孃的嫁妝上。
自己已經清楚瞭解親孃嫁妝的每處莊子和鋪子,雖說老太太沒機會貪墨了銀子,但她是不是伸手拿東西卻是很叫人厭煩的。綢緞之類的不說,但是親孃嫁妝裡一處玉石鋪子,就連遭她揩油。
初容到也不在乎這些小銀子,但銀子不在自己手上,總是心裡沒底的。
無法,初容又纏著老太太討問看賬冊的門道,極為認真。
“老太太,竇四爺和竇七爺到了。”竇媽媽一臉喜色,就跟自家少爺回府了似的,忙不迭進了屋子。
“我就覺得該來了,這倆孩子就是孝順。”老太太本是沒什麼興趣,有一眼沒一眼嗲那看著初容手裡的賬冊,應付著初容的求問,聽了此話立馬來了精神,直起身子笑著拍拍手邊的小炕桌,臉上的皺紋都活泛了許多。
“表哥來了。”初容一半是真,一半是為了討好了祖母。要知道,老太太對這兩個侄孫是極為喜愛的,倒也正常,若按血緣來說,竇家兩個少爺倒是比陳家人,與老太太更親近些。
另外,初容也真是對那個竇七很有好感。文質彬彬的一個人,說話從來都是和聲細語,走動間帶著藥香,一臉的無害。只有另一個竇四,初容就持保留意見了。
這人最喜到陳家來,每每見到初容,都是沒話找話,一雙眼睛更是想要黏在她身上一般。
竇家起初家世頗豐,及至竇家老太爺從京官任上致仕後,竇家便沒什麼在朝的大官了,唯幾個地方官,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裡,實在算不上什麼。
“這丫頭。”老太太見了初容一臉的欣喜,心裡別提多熨貼了,笑看了一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