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更滿意了;
從左袖中取出珍珠兔囊,打裡邊挖出顆包金貝幣遞給路安民:“凡有事,持此物來長公主邸……即可。”
路康眼眸一亮,雙手接過包金貝,鄭鄭重重地放到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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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快樂的下午。
結識的人和經歷的事都是那麼令人愉快,以至於阿嬌翁主都願意忽略從民間租來的馬車有多簡陋有多顛簸了。
文士實在是個知趣的人,知道幕布已經拉下,就不敢和家主的妹妹擠車廂了。只坐在前頭,監督車伕趕車。武士們則騎著各自的馬,緊隨左右。
天色不早了,掐著時間想趕在宵禁前進長安城的車輛很多。好在文士是個路通,指點車伕左突右拐的,避過好幾個高峰路口,才沒被堵在半道上。
走著走著,靠近北城時,馬車的速度突然變慢了。到後來,乾脆停了下來。
“何如?”阿嬌挑起車簾,詢問。
車伕轉過頭報告,直說平常帝都的北區交通很通暢的,奈何今晚皇太子請客,高官顯貴們急於趕去太子宮赴宴席,出行車輛數激增。而貴人們的高檔馬車體積寬大,大多數四馬並駕,至少也是套三匹,佔路嚴重,所以也引起交通阻塞了。
“太子?”阿嬌奇怪地又問一次。她一直以為只有條侯周亞夫家四周才會因為賓客太多導致路途呆滯呢,怎麼現在連皇太子劉榮也加進來了——湊熱鬧?
車伕很肯定:“帝太子!小娘子……”
館陶翁主隔著門簾又問前頭的文士類似情況多嗎?皇太子他經常請客?
文士捋捋鬍鬚,慢聲回覆:自打出京賑災回來後,慄太子就常大擺宴席,遍請朝中重臣。諸位勳貴和高官對帝國繼承人的邀請趨之若鶩。所以這段時間以來,太子宮前門庭若市,宮內夜夜笙歌。
‘遍請朝臣?’阿嬌皺皺眉,低下頭,悄悄吐了吐舌頭。
雖然說不出具體原因,但阿嬌本能地就知道皇帝舅舅對大表哥和朝臣們的密切交往肯定是不高興的——不對,不是不高興,而是非常反感,灰常灰常灰常滴反感!
‘劉榮表哥他一向對我不錯哪!時不時送禮物,見了面就噓寒問暖……’
館陶翁主阿嬌不由犯起了難:‘要不要找個機會提醒提醒大表哥呢?榮表兄實在是個好人,可惜攤上那麼個孃親,還有個妹妹……哎呦!真是讓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正琢磨著,斜對面一輛馬車旁的男子吸引了阿嬌的目光。
路對面的馬車不大不小,裝飾程度中等偏上,從車輪的木質和兩匹拉車的馬的優劣來看,該是某官宦人家內眷日常出入用的馬車。
男子的上唇蓄著短鬚,頭帶烏紗柳氏冠,負手立於車廂左近,正仰著頭和車窗裡什麼人談話。
話音很輕,說什麼自然聽不清楚。只看到夕陽的光暈灑在男子高挑挺拔的身軀上,照出單繞男士曲裾袍上簡約風的交織暗紋。風吹動深青色的曲裾袍下襬,腰帶下繫著的一枚圓環形玉佩在衣褶和光影中熠熠生輝。
是的,真正吸引阿嬌注意的不是人,而是此人佩帶的玉佩。
玉的成色即使隔著那麼遠,也能感覺到其經營和潤澤。由同一塊美玉雕成一大一小兩隻玉環,套在一起,象徵‘同心同德’的恩愛情誼。
‘好象……再哪裡見過啊!不對,是一定在哪兒見過……’阿嬌眼尖,越看越覺得眼熟:‘……是……在哪兒呢??’
男子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窺視,轉過身,向阿嬌所在方向看了看。
簡單的動作以如此優雅的舉止做出來,風度翩翩;而一回頭間,更是讓其人溫文俊美的外表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