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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它的可怕程度在於他的迅速和普遍性,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象黃勝利那樣義無反顧,勇往直前,視死如歸。

死亡和恐懼籠罩了這個本該喜慶而祥和的村莊。

兩個罪犯繞山而過後,腳踏車速度起來了,那段路是個一彎接一彎的下坡,一切皆有可能,逃亡之門至此洞開,小黃村此後成為無數個回憶裡的一個逗點,或許連逗點也算不上。有些東西是必須忘記的。

兩人是在離鄉公路一里外棄車而行的,匆匆地掩藏了腳踏車,兩人閃進了一片防護林,防護林外有一條小河,河上一座獨木橋。

過獨木橋的時候差點發生意外,那座獨木橋有些年月了,急步而過的黑衫大漢全然無事,而光頭佬險些掉河水裡去了。

木橋腐朽的厲害,難負重荷,在它斷裂的一瞬,橫豎難分的光頭佬以極其難以置信的敏捷躍上了河岸,獨木橋成了歷史。

歷史是用鮮血來譜寫的……

那天發生在鄉公路上的槍戰是在一瞬間開始的,當兩個罪犯看見橫欄在鄉公路上的那輛吉普時,他們知道流血已經不可避免。

小黃村惟一在死亡和恐懼中還能保持清醒的人是黃海,一清早經歷過人生大喜到大悲的青年黃海抹去了奪眶而出的一泓淚後,他用與他那個年齡極不相襯的冷靜開始了一場馬拉松。

無疑這場時間差的爭奪戰,黃海是勝利者,黃海選擇了一條出山的捷徑,那條小徑黃海在大黃村讀書時走過千百遍,每一處陡峭,每一處坡坎,甚至於小徑上有多少條溝黃海都歷歷在目。

當黃海趕到大黃村時,他還是成了血人,一路上黃海摔了十二跤,頭破了,門牙磕飛了,遍體鱗傷。沒有人還能看出這還是個新郎官,黃海的一身新衣未成妝扮已經破碎。

黃海顧忌不了這些,他甚至不及招呼騎上了大黃村一個同學的破腳踏車,衝向了鄉派出所。

那時,黃海毅志裡只有一個信念在支配著他,報案。

同樣的一往無前,黃海的冷靜和他父親的衝動成了鮮明的對比。兩者目的一致,結果卻截然相反。

當黃海的嘶喝響徹鄉派出所大院時,鄉派出所的駐紮人員還在酣然入夢,黃海的嘶喝和他的聲嘶力竭在這個平靜的早上象劃過天空的747飛機,巨大的轟鳴聲碎了寧靜。

由於離縣城遠,碰巧還不是禮拜,派出所正式和非正式人員都在崗,那座樓的二層裡響起了一遍腳踏木板的紛亂急促聲。

缺了兩顆門牙的黃海,敘述事情的經過是清晰簡潔的,竟管漏風有點口齒不清,但派出所所長和指導員還是聽明白了。

兩個人都是在公安戰線幹了十多年的老同志,兩人對望了一眼,同時想到了八連的持槍劫匪。

正是有這兩位謹守職責的老公安的高效率,使圍捕成了可能。

正是那天的分工極其明確,使一貫拖泥帶水的工作效率發生了質的飛躍,所長主外,指導員主內,附聯著鄉政府、武裝部都動員了起來。往外界通告的電話在這之前已經打出去了,最近兩個鄉鎮的派出所人員正向此雲集。

黃海躺靠在派出所的大門下,人畢竟不是機器,黃海要暈過去了,一個戶籍警正端著杯水喂他。時間正一分一秒的在流逝,黃海內心焦急萬分。

還能行嗎?所長問黃海,所長四十七八的年紀,也是個退伍軍人,那年月很多當兵的軍人進了公安系統。

行!黃海掙扎著起身,戶籍警扶著他起身,所長說,上車,給他簡單的處理下傷口。

三開門的吉普擠進六個人後已經是十分擁擠了。路況還不好,顛簸的厲害。黃海的傷看似嚴重,其實沒大礙,除了頭上的豁口,幾乎都是些無關要緊的擦傷和扭傷。之所以黃海禁受不住,原因在於這一早所受的打擊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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