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笑吟吟地走上前,喚了一句:“師兄。”
墨安回首,衝她點了一下頭。
秦悅開啟門口的禁制,笑道:“許久未見師兄了,進來小坐可好?”
墨安似乎猶豫了一下,才道:“不了。”
秦悅挑了挑眉,沒有堅持。
“師妹結嬰盛事,我身為師兄,還未送上賀禮。”墨安緩緩道,語氣淡淡的。
秦悅頗為會意地擺了擺手:“師兄存有這份心意便好,不必講求那些虛禮。”
墨安默了一默,拿出了一支橫笛:“聽聞師妹精通音律,特贈此物。”
秦悅微訝,她還當墨安不想贈禮了,特意前來知會她一聲呢。接過來看了看,材質是上好的靈玉,做工也算精細,其上還刻了兩字篆體——悅寧,恰與她的名字和道號相合。
秦悅笑了笑,想起掠影琴上有一句小詩:“空山自倩寧,閒雲各相悅。”同樣嵌了悅寧二字。恍然覺得冥冥世間巧合之甚。
墨安低聲道了一句:“此為我親手所制。”
秦悅頗感訝然:“難得師兄還記得我的本名。”
墨安張口欲言,但終究還是深深地看了秦悅一眼,轉身離開,什麼也沒有說。
秦悅也沒在意,心道:“這位師兄寡語深沉,又不是今日才有的性子。”握著笛子,慢悠悠地走進洞府。
正巧此時一個小修士跑了過來,喊道:“兩位師祖留步!”
秦悅和墨安停下腳步,回首望去,只見一個男修疾走上前,微微一拜,道:“掌門有請,兩位師祖儘快去罷。”
不遠處的墨安和秦悅對視了一眼,後者走到墨安身旁,道:“走吧,去師尊的洞府。”
墨安就在原地靜靜地等她走上前來,聞言輕聲應了一句“好”。
秦悅既好奇又不解:“都傍晚了,師尊還尋我們作甚?”
“賓客才散,想來師尊也有些事想單獨囑咐。”墨安答了一句,“左不過便是些鼓勵嘉獎的話,費不了多少時間。”
果如墨安所言,秦昌叫他們過來便是說一些勉勵的言辭。墨宣也在,三個弟子一道聆聽著師長教誨。面前三人俱皆結嬰,秦昌欣慰至極,言語之中也不經意地流露出些許得意。
“靈宇宗上下,爾三人可堪表率。”秦昌道,“若你們之中有一人登臨化神,本派便有兩個化神修士坐鎮了。”
秦悅笑問了一句:“不是還有青焰師祖嗎?”
秦昌神色略微黯然:“你多年身在南域,有所不知。”他頓了頓,卻沒有再說下去。
墨宣輕咳了一聲:“師妹,青焰師祖他……已經坐化了。”
秦悅一怔:“師祖分明是那般驚才絕豔的人物,怎麼,怎麼會……”
她一時有些不敢置信。她記得青焰以此為尊號,是因為他身上有一木一火兩個純靈根,資質屬於上上佳——和她的靈根一模一樣。那青焰如今已然坐化,是否意味著自己也會無奈地面對這一天的來臨?
秦悅有些莫名的傷感。這種情緒和當初四肢經脈俱毀之時的感受截然不同。當初她正視現實,想方設法地活得恣意,如今卻無端悲觀起來。彷彿前面有一堵牆攔住了自己的去路,她再如何修煉,都越不過這堵牆,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高牆倒塌,砸在自己的身上;只能帶著無盡的遺憾,面臨坐化的結局。
秦昌看著她傷感而惆悵的神色,便隱約猜到了她在想什麼。其實時至今日,他也不能從師尊青焰坐化的陰影中走出來。他一邊修煉,一邊就會思量:凡人之於修仙,自是逆天改命之舉。天道不容,那修仙之人還能否存活於世?
四人靜默許久,最終墨宣低沉無措的聲音打破了平靜:“這世上,究竟有無登仙之人?有無得道飛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