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回答痛苦悔恨了很久,結果沒想到有幸再來一次,卻還是說了同樣的話。”
他直直的看著我說,眼光卻落在了我身後很遠的地方。
我沒有開口。
“高考結束後,你沒有如願進入美術學院,在你父親的干涉下,你在一所知名大學裡讀了四年經濟,然後畢業後進入你父親的公司,從最基本的開始做起一直到現在……這些事情我在你醒來後都簡單的告訴過你,”我點點頭,他繼續說,“四年的大學你讀的很痛苦,你抗拒所學的東西,最後變成常常逃課,有時候連考試都乾脆不去,美院的旁聽你倒是一直沒放棄跑的積極,之後大四的下半年你開始偷偷去找工作,卻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直到那天,那天是你的畢業典禮,你沒有參加,跑來找我,你說你喜歡我,其實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痛苦,這麼多年也想過,那個時候,怎樣做才對,如果我只是為了安慰你,答應你,說些好聽的話騙你,事情又會是怎樣的一種發展……然後你說了和剛才同樣的話,你說,其實你知道我會這樣說,你不是來聽好話也不是來聽安慰的,你只是想要乾乾脆脆的一痛到底。”
“……”
乾乾脆脆一痛到底,果然是自己乾的出來的事,我有點抑制不住想笑,而且“被老爸逼上了一點也不想去的那個學校,什麼時候還失了個戀,再經受點挫折,最多加上再也不能畫畫了”,居然一個也沒有錯……我真是一個容易理解的女人……
“然後你離開學校,進入了你父親的公司,之後的你,就像是要整個的擺脫自己一樣,徹底的改變了,性格,喜好,作風,那麼的徹底,那麼的絕對,然後你一天天的呆在公司沒日沒夜地工作,再然後很突然的,你就結婚了。”
“走極端,”我終於還是笑出聲來,“我果然是喜歡走極端。”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的就結婚了,”他繼續說,“但是我知道,你並不是因為愛那個男人,也不是為了公司而做的聯姻,就這樣很突然的,沒有理由的就結婚了。”
“……”
“畢業典禮那天以後,我們並沒有彼此疏遠,就算到你父親公司上班以後,也常常找我出來吃飯喝酒,講講彼此的近況,看你這樣的改變,我覺得擔心也會覺得內疚,但是你卻對我說,經過了這些失敗和打擊,你只是想自己也該成熟起來了,不能總是由著自己的性子為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想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你知道嗎,那時的我,內心總是很迷惘,不明白每次見你,自己心裡湧動的究竟是什麼,是在為你抹掉了自己身上那種閃光的特質而心痛,還是在為你變得成熟沉穩而心動……”
我突然覺得有些冷。
“直到那天,你突然拿著喜帖像是談公事一樣的跟我說你要結婚了,希望我去參加你的婚禮,一瞬間我覺得心裡湧動的迷惘突然裂開了,那種深深的失落,在看到你為別人披上嫁衣的時候我才明白,你嫁給了別人,我居然就這樣,什麼也沒說的……讓你嫁給了別人,可我有什麼資格,在我拒絕了你又深深的愛上你以後,這樣一句話,我都覺得自我嫌惡。”
他像是把卡在心上的刺拔出來了一樣,皺著眉,有些痛苦的笑了一下,我卻冷的連手都開始抖。
“所以你就放……”我開口,喉嚨有些乾乾的,“……她,不管了,就算知道她不是為了愛也不是為了聯姻,嫁給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用了“她”來稱呼那個二十八歲的我……反正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結了婚又不是死乾淨了,何況我還深刻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鄭偉嘉的時候大叔親口說的離婚正是他所希望的,總不能是財產和公司的問題吧,我這種人雖然早就對愛情沒有幻想但是這不妨礙我極富有浪漫主義情懷對待責任這種東西的態度是能推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