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到那個淺井在飛身跳出機艙的那一刻還不忘諷刺自己在裝死,並提醒自己叫他跳機的時候,他相信了那人的另一句話——我不是殺人狂。淺井在最後時刻還不忘提醒自己,這說明他是真誠地想挽救自己,就衝這一點,他就很感激他,而隨後在自己即將被湍急的河水衝入不知深淺的下游的時候,這個淺井再一次救了自己。
伊藤出生於一個信奉佛教的家庭,他自小懂得佛教的慈悲濟世與知恩圖報,所以在感激之餘,他提出了要給雲動做嚮導帶他出力山黑部,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在兩個人的交流當中,伊藤相信淺井說的都是真的,在內心裡伊藤不願意替木下當炮灰,他也很厭惡政府中那些極右翼分子,他有很強的反戰情緒。
當淺井叫他離開的時候,伊藤開始敬佩這個叫淺井的人的堅強意志,在實力懸殊如此大的情況下,他居然還有勇氣對他的對手發起攻擊,這是一種怎樣的堅毅!他帶著一種惋惜的心情離開了,但他沒有歸隊,因為他不想給木下做炮灰。
他也不發求救訊號,只是沿著自己確定的路線向山外走,即使遇到自己的人,他也有理由為自己開脫,只說自己被打暈了;醒來之後迷失了方向。
他加快腳步剛走出一會,身後又傳來了爆炸聲,這聲音現在於他來聽是那麼的熟悉,這是直升機被擊中墜毀時發出的爆炸聲,對於那些在衝突中犧牲或受傷的隊友,他只能替他們感到不值,因為這不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戰爭,他們是在為別人或某個政治利益集團賣命,他們所付出的代價是屬於一種被利用,是白白的犧牲。
為了不讓人發現自己,他加快了腳步,翻過一座山,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著對面的山頭喃喃地說道:“希望你能全身而退,成功脫險。”
“你在嘀咕個啥?”
忽然一個聲音在伊藤的耳邊響起,嚇得伊藤佑明魂飛天外,當他扭過頭來,他看到一把黑黝黝的手槍指在他的頭上,拿著手槍的人身穿一套m式迷彩服,全副武裝,臉上塗著迷彩,可臉依然顯得很秀氣,腦後挽了個髮髻,頭髮裹在貝雷帽裡。
居然是個女人!伊藤佑明又是一驚,他舉起了雙手,愣愣地盯著對方,不知道對方的來路。
“怎麼,想當逃兵?”那女人嘲諷地笑道。
伊藤佑明把脖子一梗,怒目而視著爭辯道:“誰是逃兵?”
“那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伊藤一指自己的袖標說道:“我是航空兵好不好,我駕駛的飛機被擊落了,我正準備歸隊。”
“可你的隊伍在那邊。”女特種兵伸手一指他的身後。
“我迷路了。”伊藤悻悻地道。
“你飛機墜毀的位置在哪裡?”女人不再糾纏這些問題,直接問道。
“在前面山頭的峽谷裡。”
“帶我過去。”女人用槍一頂他的後背,推搡了一下。
伊藤扭頭看了女人一眼,嘴裡問道:“你在找淺井?”
“淺井?誰是淺井?”女人面帶凶狠地問道。
“就是擊落我飛機的人,他說他叫淺井。”伊藤嘟囔著說道。
“哦?”女人疑惑了看了他一眼:“他長什麼樣?”
伊藤將雲動的相貌特徵和裝備描述了一下。
“你看到他了?”女人的聲音變得急促了起來。
“飛機墜毀的時候是他救了我。”伊藤已經確定這個女人和淺井是一夥的。
“詳細點,怎麼回事?”女人催促道。
伊藤佑明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女人聽完嘴撇了撇,很漂亮的瑤鼻哼了一聲,說了一句華夏文:“自找麻煩,婦人之仁。”
伊藤聽不懂,疑惑的看著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