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縮在屋裡看書。”鹿陶陶用腳一蹬,一屁股坐在書桌上,雙腿騰空晃來晃去,說道:“你不是喜歡當老好人嗎,怎麼不去給劉家兒媳婦看腿啦。”
聞言,陸安然視線一頓,後面的字看不下去了。
事到如今案子從轉至專相司,柳相親自過問,一干人等全都入了大牢,包括利兒娘在內。
雖然劉志泉做的事利兒娘不知情,但事關重大,非人命案那麼簡單,並不能用一句不知情就能脫罪。
陸安然曾經探過柳相的口風,對方跟她說,“朝廷律例非兒戲。”
“終於發現你不是無所不能啦?”鹿陶陶雙手往後一撐,側過腦袋來看著陸安然,大大的眼睛裡帶著一抹嘲諷。
陸安然合上書,視線轉到外面,“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她只是有些無奈,世事無常,非一己之力可以改變。
這件事從一開頭的狐仙鬧劇轉變到現在,早已經不是陸安然能夠插手,就因為明知不可為,陸安然才避居內堂,索性不聞不問。
鹿陶陶豎起一根手指,“哦~你在逃避。”
陸安然沒有說話,她想有時候人生就如外面禿了一半的桂花樹一樣,什麼時候招災惹禍都不知道,等降臨了又無法逃脫。
“唉,劉吳氏好可憐喲,腿瘸了還要蹲大牢,如今連個看望的朋友都沒有,還要在牢裡被她婆母一天三頓比吃飯還準時地問候。”
不管鹿陶陶說什麼,陸安然沒有再搭理她,直到鹿陶陶覺得無趣了要離開,無方從門外進來,對陸安然說道:“沈大夫開過藥,夜間不會再痛,日後別的時候也看不出,就是走得快些終究與正常人不一樣。”
鹿陶陶哈了一聲,“陸安然你這個人……好無聊!”明明暗中找了大夫去給劉吳氏治病,假裝漠不關心,哼,假仁義!
這邊清淨了,陸安然重新拿起書,但雜念過多,那些字到了腦子裡嗖嗖亂跳,她按了按腦門,剛要起身沏茶,聽得一聲輕笑,嗓音如在珠玉上滾過,好聽到像泉水叮咚敲在心頭。
“魂不守舍,莫不是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陸安然倏然抬眸,對上一雙含笑促狹的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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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華殿內,皇帝聽了南宮止的回稟後,滿意道:“這件事你辦得很好,朕很欣慰。”
南宮止低頭不語,雖得到誇獎,但他心中其實有幾分不暢快。
是他領兵滅的叛軍,也是他帶回叛軍頭子不錯,但也僅此而已,就好像一道美味的菜明明人家放好調料,甚至燒好了,他只要最後負責出鍋,然後所有的功勞都歸他了。
南宮止想要建功立業,但並非如此這般。
皇帝似乎看出南宮止的想法,只道:“你還年輕,以後你會知道,結果比過程重要得多。”
“微臣在想,如果再早一些發現叛軍不臣之心,或者鄴、酉、溧水三縣的百姓可免於這一場動亂。”
皇帝手指轉著玉扳指,面容不笑時冷肅而威嚴,“元夙,朕讓你去西南平亂,而不是考察民情,叛軍從來不講道理,他們覬覦的是朕的江山。”
南宮止抱拳行禮:“臣只是不忍百姓遇難,慘遭凌辱。”
“你有仁心非錯。”皇帝手掌放在龍椅上,拇指捻摩龍頭,眸色深沉道:“但你站在高位,卻一葉障目,只拘泥在小家子氣當中,看不到當中大勢。”
南宮止視線下垂,盯著腳尖前面一塊地板,皇帝的話像泰山壓頂,傾倒下來,“天地之下,穹廬所覆蓋之處,均為天下。你只著眼一草一木,一人一畜,便忘了千千萬萬的草木人畜,國強而民富,國不成國,何以為家。”
南宮止無法否認皇帝的話是對的,但又總覺得哪裡讓他憋氣。
氣氛正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