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剎鐘聲伴梵音,悠遠而厚重,禪定心境祥。
樓下的戲班子正表演到激動人心的時刻,身體柔軟的女孩以一根手指倒立在中年壯漢的頭上,人群發出熱烈的歡呼口哨聲。
當第一朵煙花炸開時,有人看到神獸橋上一個男子翻過橋欄直直往下跳。
有鹿陶陶賣弄輕功在前,開始大家還等著喝彩,結果人下去猶如沉石落河,久久沒有回應。
好不容易人們稍稍回過神,又一道人影飛快跳入河裡,驚起大捧水花,也徹底喚醒了眾人的神志,紛紛叫嚷開來——
“救命啊!有人跳河了!”
陸安然在酒樓上看到人們前赴後繼拼了命地往神獸橋上擠,試圖站個最佳觀看的位置,來把湊熱鬧這個行為實打實的貫徹到底。
她蹙眉道:“人太多,這樣下去容易發生聚眾踩塌事件。”
雲起朝外打了個手勢,“觀月去救人,墨言去京兆府一趟。”
洪芙疑惑道:“今夜各處都有護城軍值守,相信很快就有人過來了,為何捨近求遠,要去京兆府搬救兵呢?”
幾人往樓下走,陸安然和洪芙離得最近,代為解釋道:“如果人救不上來,就是京兆府的事了。”
蘇執轉頭豎了豎拇指,“還是陸大小姐瞭解,咱們雲世子就怕京兆府不來,最後再推到提刑司頭上。”
洪芙聽後停了一步落後於人,抬頭再看過去,只見雲起和陸安然走到一排,兩人雖未交談,可比照背影都透著旁人說不出的默契,就好像再沒有什麼人能插入進去。
整條街上擠滿了人,他們走得不容易,還好蘇執租的船還在岸邊停著,陸續踩著船板上去,只有鹿陶陶不肯規規矩矩走路,偏要耍點花樣。
船開動後,陸安然伸手扶住艙門,濃夜渲染,沒人看到她兩道眉毛擠在一起,中間面板更是比尋常蒼白。
鹿陶陶在水裡撈了個河燈,仔細看上面寫了什麼‘寄情江郎,不負我意’之類,嘴裡發出嗤聲,飛掠到陸安然旁邊道:“總有些個蠢女人喜歡把人生寄託在男人身上,卻想不明白一句俗語。”
蘇執好奇打聽問:“什麼啊?”
鹿陶陶輕鬆往前一拋,河燈再次挨著水面,然後晃晃悠悠地往前漂浮。
她翻了個白眼,冷哼道:“男人靠得住,母豬也能上樹。怎麼,沒聽過啊?”
蘇執摸了摸鼻子,心說小鬼年紀不大怎的對男人這麼大意見。
鹿陶陶打算靠陸安然身上,見她表情異樣,鼓著臉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陸姑娘這樣子……”蘇執伸個腦袋道:“莫不是暈船。”
“嗯。”陸安然聲音平淡,她剛才就說過了,只是他們以為是藉口。
船行進得不快,但也比陸地上方便,慢慢靠到對岸,上面已經圍了不少人,還有護城軍聞訊趕來,已經在儘量維持秩序。
一腳踩踏實,陸安然整個人晃了一下,一隻手伸過來,陸安然先抓住了鹿陶陶的衣服,繞到她另一邊。
幾人站定後一看,一群人裡最前面身材高大的男人還是個熟人,連忙喊話,“祁參領。”
祁尚剛對手下吩咐完,聽到聲音轉身打招呼,“雲世子,蘇二公子,陸姑娘……”
一圈簡單寒暄下來,雲起問:“怎麼樣?人可救上來了?”
“救上來一個。”祁尚引大家來到旁邊。
岸邊一塊空地,護城軍隔開了圍觀百姓,只有兩三個剛才幫著救人的扶著一個落水男子,觀月也在其中,正按壓他胸口,同時男子口鼻不停有水噴出來。
“另一個呢?”
祁尚搖頭,“凶多吉少。”
護城軍今晚做了不少準備,但防不住意外太突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