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然心裡搖搖頭,不知是天賦如此還是孟家對嫡庶兩個女兒的教導不同,孟芝比起嫡姐來,差的何止是眼界。
“陸姐姐,我實話與你說了,今日冒昧上門,我便是想在這裡藉助兩日,不知你方不方便。”
陸安然張了張嘴,抬眼與掛著一滴淚的孟芝對視個正著,她嬌豔紅唇被咬的微微發腫,眼睛如含秋水,滿臉既委屈又強撐著堅強的模樣特別容易惹人心疼。
“沒關係,是我唐突,我不該提這般無理要求。”連轉頭都帶著破碎的柔弱感。
陸安然手指頭蜷了蜷,感覺全身經脈都有些發癢不舒服,“我……”
剛發出一個字,碧妝大叫著打斷道:“小姐!你要是就這樣回去,平陽侯世子一定不會放過你,你怎麼辦啊?”
碧妝哭起來就沒那麼講究,鼻涕眼淚一把抹,“大小姐誤會你就罷了,總歸罵幾句不痛不癢,可平陽侯府世子有權有勢,我們如何得罪得起,他府上人都說了,小姐若是還不從他,今晚一定帶人堵門的啊!”
“我……沒事,碧妝,你不要這樣,嚇到陸姐姐了。”
孟芝讓碧妝扶著往外走,一步一頓,如弱柳扶風,好似多走幾步就要被秋風捲走。
“孟小姐。”陸安然終於出聲,“你可知道孟大小姐這幾日在法華寺守長明燈。”
孟芝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後轉過身,面色自然地回道:“是嗎?大姐姐都沒有跟我說,一定是還在生氣。”
“如你不介意,今晚在這裡住一夜,明天我可讓人送你去法華寺見家姐,畢竟家事外人不好參與。”
話說到這裡,孟芝不好再強求,況且她此行所求已達成,因此痛快道:“陸姐姐你真是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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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孟芝的事後,陸安然讓春苗和秋蟬將客房打掃一番,獨自去了藥房,結果看到鹿陶陶鬼鬼祟祟地從藥房鑽出來。
被抓個正著,鹿陶陶也不像別人心虛,反而惡人先告狀,“陸安然你鬼啊,差點嚇死我。”
陸安然眼皮都不動的掃她一圈,伸出手:“拿來。”
“什麼?”鹿陶陶瞪著大眼睛噘嘴。
“你從藥方拿了什麼?”
“哇,你那個破藥房我能淘到什麼寶貝不成?”
“那你在裡面作甚?”
“抓貓啊。”鹿陶陶指了指地上一個小洞,神神秘秘道:“我經過聽到裡面鬧老鼠,抓了只貓扔進去捉老鼠,結果貓跑了。”
雖然這種無聊事確實像鹿陶陶能幹得出來,但陸安然還是覺得她很可疑。
“不信是吧。”鹿陶陶抖了抖袖子,再轉個圈給她看,甩著腰上佩戴的荷包道:“那你搜呀。”
“無聊。”陸安然淡淡的掃她一眼,跨過門檻走進去。
藥房裡的確有藥材被小幅度動過的跡象,但是沒有缺少任何東西。
“怎麼樣?都說你小心眼,誤會我了吧。”鹿陶陶扒著門框,歪著腦袋伸進去半個頭做個鬼臉,“略,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去找貓呢。”
陸安然整理好桌上的書冊和藥瓶,不一會兒沉靜下心,開始今日功課。
府外院牆下,鹿陶陶大眼珠子骨碌碌轉一圈,俏皮一笑,從背後抽出一把扇子在手心裡打了個轉,拇指揩過鼻子,得意自語道:“小樣兒,憑你那點道行還想抓我現行。瞧著吧,本大仙給你淘個好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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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左右,京兆府來人,說是袁方忙完後忽然想起,昨日法華寺的命案由陸安然驗屍,他要結案還缺仵作筆錄。
陸安然讓春苗送人出門,自清洗雙手後回書房鋪開紙將昨日驗狀逐一表述,等她寫完酉時過半,讓秋蟬坐馬車送去京兆府。
春苗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