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進了房。馬仁龍說,兄弟,我們還是放不下你,回來陪你喝酒。我說,是嗎?酒都喝光了,要喝還得勞您的大駕再去拿點。劉雨說,行了,我幫你們拿,她用膝蓋頂了我一下,說,幫幫馬大哥。我說,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你操什麼心? 劉雨叫人拿來一打啤酒。馬仁龍把大家面前的杯子都滿上,然後舉起酒杯,說,兄弟,大佬敬你一杯。我說,不敢不敢,還是小弟我敬大哥。馬仁龍把那杯酒喝了,擦了擦嘴,說,真是老了,我怎麼就忘了你也是北大的呢?我說,北大的怎麼啦?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馬仁龍說,大佬這單事兒還得你從中斡旋哪。我說,斡旋沒問題,你總得告訴我出了嗎事兒吧?馬仁龍說,大偉你給他講講。 大偉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這事吧,說起來牽涉到一個人,你也認識,吳燕雙。我說,雙兒?大偉說,雙兒的妹妹在玉蘭村開個小店,專門賣陶瓷。你知道玉蘭村住的都是公安線的,有個支局長的家屬在店裡買了個瓦煲,回到家裡發現漏水,拿回去換。雙兒的妹妹說,買的時候拿水試過,不漏,不同意換。兩人就吵起來了。後來我們那個家屬找了幫人把店給砸了,正砸著,雙兒妹妹的老公回來了,上去攔,給打了一頓。這兩公婆是老實人,怕事,受了欺負也不敢怎麼鬧,想著以後還要做生意,也不敢要人家賠錢,惟一的要求就是,道個歉。這個要求本來不高,打了人,砸了店,道個歉還不應該嗎?可我們那個幹部家屬仗著上面有人,就是不道歉。這事後來不知道怎麼越鬧越大,雙兒的妹夫在上訪中遇了車禍,成了植物人。後來就出了個內參。現在又來了個大牌記者,非要把這事搞大。 我說,就這麼一點事?大偉說,這事也不小了,還有些煩人事,接二連三的,真他媽的禍不單行啦。我笑了笑,說,好玩好玩,咱們的兩個大局長也會焦頭爛額。馬仁龍說,你別幸災樂禍呀,你那個同學那兒,幫忙活動一下。我看了看錶,說,都十一點了,馬羚那兒你給我請假。我去賓館陪我同學睡。馬仁龍說,行,回頭你給我個電話,我通宵開著手機。 大偉把我送到賓館門口,告訴我房號,就走了。我按了門鈴,還敲了敲門。一會兒門開了,司馬義穿了條西裝短褲,有些茫然地看著我。我朝他肩上捶了一拳,說,他媽的,來了我的地頭,居然不拜山,你什麼###玩意兒?司馬義說,哎呀,江攝,老同學,咱們有八年沒見了啊,八年啦。我說,你還記得呀?還以為成了名記,就把老同學給忘了。司馬義說,你不是在海關學校教書嗎?怎麼跑東平來了?我說,老誤人子弟,良心上過意不去呀。 司馬義給我倒了杯水,給我一根菸。我說,老同學,不累吧?我要跟你秉燭長談。司馬義說,好,咱哥倆兒好好聊聊,我泡壺濃茶。 司馬義泡茶的時候,我看茶几上放了不少文稿和報紙,順手翻了翻。大偉說的那份內參也在裡邊,還有司馬義寫的採訪筆記。司馬義看見我在看材料,就說,你生活的這個鬼地方可不太平啦,好像不是共產黨領導的。我說,沒有這麼嚴重吧? 馬仁龍有些私心,懷大偉也有不少毛病,但還不至於把治下搞得像黑社會吧? 司馬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