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打電話讓他去接?”
陳豫北穿深色西褲白襯衫,大約有些疲憊,臉色有些陰沉,口氣卻是溫和的。
默默掃了一眼他抓住自己的手,微低下頭:“我回來找一本書,馬上就回學校。”卻始終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陳豫北皺著眉頭,臉色略為僵硬。這孩子越來越叛逆了,對著他說話竟然用這種態度。可又不忍責備她,便放軟了聲音哄她說:“下午沒課吧?吃了晚飯讓你秦叔送你回學校吧。杜阿姨今天做你愛吃的油悶蝦。”
不說還好,這樣一說,那孩子的臉瞬間又變得蒼白。
她驀然回頭,露出淺淺的笑意,卻未達眼底:“叔叔,我早就不能吃蝦了,您忘記我吃蝦過敏了嗎?”說完輕輕地掙脫了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去。
等陳豫北反映過來,取了車鑰匙追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跳上一輛計程車上走了。
他自然是想起來那次高燒大病一場後,這孩子忽然對海鮮過敏起來。李純方說,是身體免疫力下降造成的,等她身體恢復了自然就會好。剛剛為了留住她在家,不覺就忘記這件事兒,只記得剛接她回家時,這孩子特別喜歡吃蝦,因為他告訴她說,多吃蝦會長個子,她就拼命地吃,最喜歡就是東海漁村做的油悶大蝦,一次吃大半盤子,剩下的打包回家當宵夜,陳豫北學給金雅芹聽,金雅芹笑個半死,說陳豫北你非把這孩子吃的見到蝦就吐才罷啊。卻不想現在她一隻蝦都吃不得,吃了就全身起紅疹。
陳豫北拿了鑰匙在門口呆了半天,才慢慢轉身回到屋子裡,杜薇像是剛洗過澡換了衣服出來,頭髮還有點溼。
“杜薇,我剛接到電話,公司那邊有事情要去一下。”陳豫北有點歉疚地對她說。
杜薇明顯有點遲疑,她緩了兩秒,才似聽明白他的意思。
“沒關係,我一會兒叫車自己回家。”杜薇對他笑笑,慢慢上前輕輕摟住他,把頭埋在他的懷裡。
她都帶了衣服,已經有了留宿的準備了,但是顯然陳豫北沒有這樣想。
仰起頭,主動的吻住他,能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卻不見他下一步的動作。
這個男人的自制力令人驚異,也真讓人沮喪。
“對不起杜微。”陳豫北低聲道歉。
“豫北。”不是不委屈的,但是她明白那個孩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她不能有半點不耐。“快去公司吧,我自己回家。”
默默讓宿舍老師叫出來的時候,身上只穿一套棉質睡衣褲。
她走出宿舍大門,便看到陳豫北那輛黑色的寶馬。陳豫北一身西裝,英挺的身材和冷然的氣質惹的陸續返校的同學不住的回頭。
看到她出來,他上前握住她的手,帶她到車前,開啟副駕駛的門把她塞了進去,然後繞到駕駛室,發動了車子開了出去。
往別墅方向開了回去。默默一聲不響靠在車門上,轉著頭往著車外。
這個城市她來了四年多了,從他第一天把自己帶回來,告訴她這裡就是她的家開始,她就真的一直把這裡當做家,就如同一隻流浪的小動物,終於找到一處棲息之地,安靜地舔憩著自己的傷口。
可是她從來沒想過,這裡還會住進另外一個女人,一位真正的女主人。雖然他一再說,那個女人會如他一樣愛著她,但是她心裡極清楚這是不一樣的。比如,下午她看到了什麼?那抹意外,那麼對闖入者的排斥,還有那漫不經心。
她有種以前竟然是自己雀佔了鳩巢的感覺。
終究,自己只是一個過客。
她忽然就想大哭一場,想告訴他不要結婚,就算要結婚,也要等她長大了嫁給他,她這麼愛他,她會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給他,她會愛他,至死。
她被自己這突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