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問人要錢嗎?";周鈞嘴邊常掛一句名言“聽從心靈召喚而生活的人,不是瘋子,就是傳奇”,像他這種水貨自然終其一生努力也難得傳奇,可即便是對瘋子來說,錢也不重要,要緊的是機會。慶娣拄著拖把嘆氣,提醒他:“快過年了,過完年交租。我這一半是一直攢著的,你呢?”租金半年一交,帝都居大不易,房租讓人砸舌。
“活人還能被尿憋死?”周鈞滿不在乎,“整飯吃,一會和你說正經的。彭格格下班也來吃飯; ; O搬來雙槐樹街不久,有一次在附近烤魚店吃飯時與彭小飛重逢。彭小飛早幾年丟下父親為他夯實的從政基礎,北漂來四九城,如今在中關村一家電腦公司作法務。
說起來,周鈞父母都在西政工作,兩人也算頗有淵源。“為了感謝彭格格半夜救駕,義務為我們通廁所,我已經餵食了他五天鳥。吶娃兒可憐唾,看見川菜像見親孃,汪汪兒兩沱淚。”
果然,彭小飛進門就開始聳鼻子,空氣裡油炸辣椒的香味讓他表情極其陶醉。慶娣被嗆得兩眼微紅,接了他手上的水果袋子,立刻往陽臺躲。
“特調泰式酸辣汁煎蠍洋蔥豬柳,墨西哥頂級辣椒煎燴白菜,法式黑胡椒精醃碎肉燉白玉,頂級辣汁浸小牛雜配新鮮食蔬。你,筷子碗。你,開紅酒。”周鈞雙手叉腰,指揮他們開桌子上菜。
彭小飛倒也聽話,自己去找開瓶器,“不就是魚香肉絲,辣白菜,麻婆豆腐和毛血旺嘛,川棒棒也講小資。”
嘆垂子,這叫情調。”
彭小飛雙眼翻白。轉頭問慶娣:“家裡人好了?";“女子了,不過復原估計還要個小半年。醫生說年紀大了,,息有點後遺症。”
“那也不錯了,他姥姥怕是有八十了吧?";“明年八十。”
周鈞好奇:“說的是哪一個?吶個黑悶兇?";慶娣縹他一眼,繼續擺碗裝飯。彭小飛解釋:“瓜娃兒家的黑悶兇就是有能耐的意思,誇你那位呢。”
“有能耐也和我無關了,這次回去正式談過,以後誰也不管誰,就這樣了。”
彭小飛知道個大概,嘆息一聲,也不多言,給慶娣拿了個杯子斟了兩口紅酒,“結束等於開始,賀一賀。”“怪不得今天脾氣那麼大。話說那天看陣勢,我還以為我拐了別個的婆娘,呢個黑悶兇瞪我像瞪姦夫,眼神能殺人。怎麼轉一圈,還是被拋棄了?";“少說兩句行不行?”彭小飛看不過眼。
“我說的是真的,男女分手絕對是女人的錯。男人不能欺,越欺越離心;男人也不能慣,越慣越混蛋。迪哥,你是前者還是後者?";慶娣停下筷子,細想他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嘴角微揚自嘲一笑:“後者。”
周鈞一拍桌子,“這你要向我們山城妹子學學,人要懶嘴要甜,哄得男人圍著你轉還能苦中作樂嘲笑別個沒他好命道,這才高段一一”
彭小飛搶白:“我聽著像是在說你自己?";“說我懶?老實講,你筷子舉著誰做的菜?”周鈞不服氣。
慶娣見他兩又鬥起嘴,不由撲疇一樂,“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也確實是我的錯,只憑著滿腔的愛和激情經營愛情是不夠的。… … 那幾年想來真是虛惘,整個人全為了他在燃燒。吃著飯就會想他在牢裡會不會餓肚子,睡醒了又想他有役有受欺負。熬到他出來了,擔心他消沉沒目標,有事業了擔心他生活役規律。他說一句話,我在心裡猜鋇l 那語氣是笙是喜,皺起眉頭又心疼他人生挫折漫漫無止境… … ”慶娣恍然發現兩個男人停了筷子,望著她默然無言,她抱歉地笑,“我說得太多了,變成祥林嫂可不好。吃飯吧。”
她的聲音裡役有淚意,沒有怨怠,枯澀理智,卻更讓人心疼。彭小飛乾了杯裡的酒,撈起筷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