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連破王家兩個死局的譚縱比起來,當真是相差甚遠。而直到這時候,譚縱才略微恢復了當初縝密的思維。
抬起頭來,譚縱這才發覺吳行文竟然和自己一樣,竟也是滿額頭大汗,只道這位吳醫官給自己上藥怕是耗盡了心神,因此連忙寬慰了兩句,讓吳行文先休息下。
吳行文卻是如同那些死刑犯得了官家的特赦一般,竟是喜怒行於色地連道了幾聲不累,還是譚縱極力勸他休息,這才鬆下笑臉來帶著一臉疲憊之色坐到了旁邊的圈背椅上。
其實給人上藥卻是不怎麼耗費精神,主要是吳行文給譚縱上藥時,發覺譚縱竟然是滿腦門的冒冷汗,這才誤以為自己給譚縱上藥的時候因為手腳不麻利,讓譚縱痛的難受,這才也跟著急出了一腦門虛汗。
而譚縱寬言撫慰時,吳行文更是如同入了魔障一般以為是因為譚縱痛的受不了了,卻又不方便說出口,這才勸說他吳行文走開。吳行文如何敢,只能盡力保證自己上藥時的手腳放慢,卻是不敢不做。還是譚縱好說歹說,這才讓吳行文勉力應允了下來。只是即便如此,他也是將兩隻眼睛放在了譚縱身上。
吳行文敢向老吳家的列祖列宗發誓,他行醫二十多年,遇上的達官貴人也不在少數了,可讓他如此緊張的當真是從未有過。便是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譚縱自然不清楚吳行文的狀態,只是見吳行文一臉疲憊之色,還道給自己上藥當真如此耗費心神,更是不想打擾他休息。因此只是轉過面去朝門口喊道:“誰在外面?”
謝衍卻是立即從門外大步走了進來,行禮道:“大人,有何事吩咐?”
本來平日裡頭謝衍這“老人”是不用負責站樁放哨這種苦活累活的,甚至平日裡頭他也不常與譚縱搭話,只是跟著大部隊一起走,幾乎就是隱形人一個。
實則似他們這等臨時借調來的護衛本來也是如此。他們的根腳終究還是在京城裡,而非這江南的胭脂地。故此,若是護衛一些京城裡下來頒旨的哪位大人,亦或者是下來查案的欽差,甚至是如趙雲安這樣奉皇命下來微服私訪的皇家宗室,一旦出了危險那都是需要拿命去拼的。
可似譚縱這種沒半點根腳,陡然冒出來的新人,只是藉著貴人之力才能享受大內侍衛貼身保護的,若非當時情況的確危險到極點,甚至已經威脅到包括他自己在內的所有人得性命,否則似謝衍這樣的老人,多半是出工不出力的。
只是這會兒情況又是格外特殊。因為早先與山越蠻子的那一戰,八個護衛可以說是人人帶傷,似陳揚更是差點連手都沒了,因此急需休息以恢復元氣,也就他戰場這經驗豐富懂的如何自保的老人傷勢較輕,這才臨時過來頂一下班。
只是這也只是他看在了那些受傷同僚的份上,卻非是譚縱這區區的六品遊擊。
譚縱雖然和謝衍不相熟,但這時候卻也是沒辦法了。因此便相對客氣道:“謝侍衛,勞煩你跑一趟,將大堂中的林縣令請來,便說我有事與他相商。”
謝衍既然過來頂了班,自然懂的做戲做全套的道理,因此點頭應下,這才轉身走了。
待謝衍走開,譚縱這才轉過身來,一臉客氣地與吳行文道:“吳醫官,這邊卻要麻煩你了。因譚縱與林縣令稍後有事要談,只能煩請你動作快些。”
“無妨,無妨。”吳行文自是連連搖手。
吳行文不清楚為什麼譚縱好似換了個人一樣,適才還躲著林青雲,甚至不惜臉面地追著那兩個女子走,可這會兒卻又主動將林青雲叫來相商,當真是讓他有些看不通,看不透。
這時候心神清醒了,譚縱便能感受到吳行文的手藝了。實則上藥而已,又無有傷口,因此根本不需多麻煩,只需拿個木棍,上面纏些普通的錦緞再沾好藥泥往譚縱手臂上塗抹也就是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