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這縣城裡也就只有橫豎兩條道才能設定行車道,所以無錫城裡一些重要的商業店鋪、娛樂場所大多集中在這兩條道邊上。蠡湖裡倒是也有不少的花船,只是這太湖水位居高難下,直接就影響了與太湖聯通著的蠡湖。好在這幾日天氣漸漸放晴,水位也是有所緩慢下降,但是在水位降低至安全線以前,這幾日只怕也沒人敢去蠡湖。
但是今天卻是個意外,因為縣尊林青雲在蠡湖最大的一條花船上設宴,宴請無錫城裡全部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在這個即將到點的時間段,這一條直通南門的朱雀大道上的車流陡然時間就大了起來。
大多數馬車都是尋著機會就快馬加鞭的往前趕,生恐延誤了時辰平白得罪了這位在無錫縣一手遮天的人物。但凡事都有例外,在滾滾的車流中,那輛既無家徽又無旗幟卻又用了兩匹良馬的馬車卻似是閒庭散步一般,用著自己不緊不慢的步調向城南慢慢駛去。
剛出城門,青石板大道立即就換成了黃土路。用硝制過的上好熟皮包過的車輪碾在黃土上,留著一個淺淺的車輪印。雖然馬車的負重不輕,但因為這層黃土下面是用上好的三合土打底,又鋪了碎石,所以車輪即便在雨天也難陷下去。
無錫縣雖然財政富裕、甚至每年的賦稅都能名列江南前十之列,但礙於朝廷規格,青石板這等鋪路的良器也只能在城裡用。城外的道路也就是地基是用三合土打底的,上面再鋪一層碎石,然後撒上一層黃土將碎石稍稍掩蓋,以免顛簸。
雖然大順朝在很多地方都顯得很開放民主,但是在某些方面卻又迂腐的厲害。坐在馬車上的譚縱感受著車身微微的顛簸,對此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對坐在身邊靜靜依在他身側的黃*瑤報以安慰的笑意。
黃*瑤是突然在客棧現身的,之前譚縱甚至沒有得到半點訊息。當他從縣衙回到客棧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蓮香拉著黃*瑤的手在那噓寒問暖的模樣。只是等譚縱進來,蓮香卻是故意背過身去,根本不理會他。反倒是黃*瑤見著譚縱來了,想站起來行禮,卻被蓮香給拉住了。
對於蓮香的誤會,當著黃*瑤的面譚縱自然是不好直說,否則怕是會傷了黃*瑤的心。但是黃*瑤的出現卻是讓譚縱想起一件事情來,這才臨時起意把黃*瑤帶著同去赴宴。
只是這幾天也不知道黃*瑤想了些什麼,明明兩人見面不過數面,可這女子卻是對譚縱百依百順的很,上車後也是自動坐到了譚縱身側,偎在了他身上。
黃*瑤這次到客棧來,並未做什麼打扮,一副素顏朝天模樣。只是聽譚縱要帶她去赴宴,這才借了蓮香的妝具略施脂粉,又強打起了**分的精神,總算不是一副悽苦模樣了。而正是因為憐惜這黃*瑤,譚縱這才讓車伕放慢了車速。
從城南出城到蠡湖湖畔,也不過是七八里過程,即便馬車走的偏慢,但小半個小時也足夠磨蹭完這段路程。等譚縱下車時,這才注意到馬車停車處不遠就是一座碼頭。
此時停車的地方這個時候已然站了不少人,但看穿著打扮,卻是僕人下人居多。見著譚縱及黃*瑤下來,這些人都自動避讓了開來,讓出了一條直通碼頭的道路。他們卻是早就透過拉車的兩匹良馬認出了這輛看似低調,實則惹人矚目的馬車,因此自然不敢小覷,反而一個個神色恭敬,免得一個不對惹了禍事牽累了主家。
而在道路另外一頭,譚縱遠遠看去便能看見許多衣冠楚楚的人士正在互相寒暄,這些人裡有男有女,大多是三五成群,互相間看似友善可偶爾卻又會在嘴角露出對旁人的一絲輕視笑意,顯然無錫縣也不是鐵板一塊。不過在靠近碼頭處,卻是聚了一團人,其中猶如眾星捧月一般被人圍了半圈的自然便是被人尊稱為縣尊的林青雲。
即便不用腦子去想,譚縱也知道這些人在這碼頭上站著絕對不是因為嫌停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