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他撲上去哭得撕心裂肺,徑直昏死了過去,在場的人無不落淚。”粗壯府吏不由得補充了一句,他當時就在現場,目睹了那些焦屍被抬出來,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
“人都被燒成那樣了,趙大人也能認出來?”譚縱顯得有些驚訝,看向了粗壯府吏。
“其實很好認,趙公子的脖子上掛著一塊純金打製的長命鎖,是趙大人在趙公子滿月的時侯送給他的,趙公子一直戴在身上。”圓臉府吏聞言,向譚縱解釋著:“趙大人家三代單傳,他對趙公子溺愛有加,父子連心,自然能認出趙公子。”
“噢!”譚縱點了點頭,一絲不易覺察的精光從他的雙目一閃而逝。
酒宴結束後,心情舒暢的譚縱將那幾名府吏送到了大門門口,這使得那幾名府吏有些受寵若驚,滿腹疑惑地回家了,誰也想不明白譚縱為什麼將他們喊來,因為譚縱聊得都是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情,對倭匪一事閉口不提。
“來人,把當日給趙仕庭收屍的仵作給我帶來。”回到了屋裡,譚縱倒了一杯酒,喝乾後,重重地放在了桌面上,“悄悄的,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一名守在門口的護衛衝著譚縱一拱手,急匆匆地離開。
從剛才與那幾名府吏的閒聊中,譚縱已經悄無聲息地從他們口中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現在所要做的,是進一步對此進行驗證。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兩名護衛將一個麻袋扛了進來,一抖麻袋口,一名穿著睡衣、被捆得像個粽子的濃眉中年人從裡面滾了出來。
濃眉中年人的嘴裡塞著一塊破布,臉色蒼白,神情驚恐,見到譚縱後跪在那裡拼命磕著頭,嘴裡嗚嗚呀呀地,像是在求饒。
他剛才稀裡糊塗地在夢中就被護衛們從家裡帶了出來,以為對方是殺人不眨眼的大盜,一路上嚇得半死。
“解開他!”譚縱見狀頓時哭笑不得,衝著護衛們揮了一下手,他意識到自己先前沒說清楚,使得護衛們誤解了他的意思。
“大爺饒命呀,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仵作,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孩童,家裡沒錢,還望大爺開恩……”護衛們給濃眉中年人鬆綁後,濃眉中年人撲通跪在了譚縱的面前,砰砰地磕起頭來。
“大人,這傢伙撒謊,他家裡只有一個老婆和兩個十來歲的兒子,根本就沒有什麼八十老母和三歲孩童。”不等濃眉中年人說完,一名護衛沉聲說道。
“大爺饒命呀,饒命呀!”見自己的謊言被拆穿,濃眉中年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在那裡不停地磕著頭。
譚縱才沒有心思理會濃眉中年人有沒有八十老母和三歲孩童,他衝著護衛們擺了一下手,示意他們退下,然後看向了濃眉中年人說道,“你不要怕,這裡是府衙,我是監察府六品遊擊譚縱,今天找你來是有話問你。”
“監察府?”濃眉中年人的身形頓了一下,抬頭看了看譚縱,又環視了一眼屋裡,抬頭茫然地望著譚縱,“不知道大人讓小民來何事?”
“我問你,趙大人的公子是不是你收斂的?”譚縱抬了一下手,示意濃眉中年人起來,沉聲問道。
“稟大人,是小民料理的,趙大人一家都是小民送上路的。”濃眉中年人爬起來,小心翼翼地回答,趙元長的一家遇難後,是他清理了他們的屍體,給他們化妝和穿上新衣服。
“你當了幾年的仵作?”譚縱打量了濃眉中年人一眼,問道。
“稟大人,小人九歲跟著師傅學徒起,到今年已經三十一年了。”濃眉中年人點頭哈腰地說道,暗自揣測譚縱的意圖。
“三十一年。”譚縱聞言沉吟了一下,語鋒一轉,神情嚴肅地問,“趙大人的公子是被大火燒死的,還是被燒之前就已經死了。”
“稟大人,小人曾經檢查過,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