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有亮的地方他不敢刺。
因為他知道那是陳笑的“誘敵之法”。
有亮光的地方是陳笑祭起的燈籠。
至少有十三盞燈籠。
在黑夜裡,有光亮起的地方,就是有人在那兒。
所以敵人都往亮的地方攻去。
——但他們忘了,世上有一種火,也是亮的,但有那種“火”的地方卻沒有人,火是懸空浮游的。
那種“火’就叫“鬼火”。
當敵人攻擊了個空,但卻給陳笑瞥了個分明。
他那時才出襲。
他的武器是“大力金剛杵”。
他的金剛杵只要沾著人的尾指,就足以把對方震得重傷十九級,嘔血卅七口!
所以他用他的燈籠,何大憤以他的細針,一起衝出重圍、一齊殺出埋伏。
“天機”組織的人,極為悍強。有一種人,是寧死都不投降的;另有一種人拼命都不認命的;還有一種人,是拼命都不放棄的,張三爸訓練出來的高手,無疑都是這種人。
如果敵人多上五倍,“天機”一定衝得開去。
可惜敵人是五十倍之多!
也就是說,是一個人力敵五十人。
五十名高手。
何況,他們暗算在先,且預先布好埋伏,使他們每走一步,都要踏上三五道陷阱。
更且,張三爸本來已負了傷的身子,一上來又中了毒。
劇毒。
張三爸下令:“你們別管我,分頭突圍。”
他們聽到這命令的反應是一致的:
不管他。
——這是他們第一次違抗“爸爹”的命令。
違抗命令不管是好意的,還是惡意的,都會有後果的。
他們終於衝殺到“七蠢碑”。
這組織號稱“天機”,的確是機變過人:他們乍然遇上突襲,在瞬歿剎亡的生死一發,已一齊且一致的決定,全力往“七蠢碑”衝殺過去。
他們不四散而逃。
更沒有分頭狼竄。
他們仍亂中不慌,齊心一致。
他們要在敗中求勝,以攻為守。
他們並沒有崩潰。
反而,他們遇挫不折的意志,所以擊毀了包圍和埋伏。
陳笑負傷。
何大憤負傷。
他們都以一種“他日計算傷疤時比一比當日突圍時誰勇奮些”的豪慨衝。
因為這種精神力量,連死都當作“死罷了,沒啥了不起”的勇決,所以,他們終於衝開了一條血路。
到了七蠢碑。
七蠢碑是昔年武術大師韋青青青為他所認為的:歷史上七個蠢人立的七座碑。
這七座碑恰好立在天嶄一線天的隙口,成一弧型,待他們攻入此處,就可以此為屏障,反擊來敵。碑屏之後,還有一處古剎,早已年久失修,成了一片廢墟。古剎後有一羊腸小徑,可通往蟈蟈村一帶。
終於給他們殺入“七蠢碑”。
殿後的謝子詠已傷重,是“大馬金刀”鄭重重一面斬殺逃兵,一面扶持著他。
他們一面力戰,還要等張三爸安全殺出血路他們才跟退。
他們一面退敵,一面還在交談:
“你殺了幾個?”
“二十八。”
“我卅三。”
“你受傷了?”
“廢話,誰不受傷。”
“不過,我這傷……”
“有什麼了不起,死就死。”
“對,死就死……”
“好險,我替你擋了那一下,你要小心些。”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