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酒喝越多,鬥志越盛。
酒就像是火和錘子。
這時際,追命就像一柄燒紅的鐵。
三樣合一,他就會成為鋒利的劍。
大將軍又道:“可惜,你那一晃身之間,上、中、下脘,還是有四處破綻。不過,我並沒有出手,可知道是為什麼嗎?”
追命嬉笑道:“因為你懶。”
大將軍冷哼道:“是因為我要給你最後一個機會。”
追命道:“哎,終於等到最後的機會了。你常常說給人機會,其實都是替自己製造機會。我剛才的確是有三處要穴露出破綻來,但你看得出卻不等於能製得住我,我夠看得出你的要害來,但能不能打著,又是另一回事了。”
大將軍怒道:“你這叛徒,不知好歹,你已失去所有的機會了!”
追命道:“我是到你帳下臥底的,從來沒對你效忠過,所以不是背叛你。”
大將軍十指駢伸,撮如令牌,收於腋下,狠狠地道:“好,我先收拾你。”
鐵手上前一步,雙掌合攏,在胸前交肘而立,向追命道:“罵架你先開口,打架我先動手。”
追命笑道:“酒我已經喝了,火是我撩上來的,哪有這等便宜事。”
鐵手道:“你還是得聽我的。”
追命笑啐:“為什麼?”
鐵手道:“因為說什麼我都是你師兄。”
兩人大敵當前,仍爭先動手,而且依然輕鬆對應。
大將軍看在眼裡,心中就狂烈地想:這種人材該是我的!這種人材應當為我效命!!這種人材我怎麼沒有?!
一一可惜的是,一旦人材加入成為他的奴才,他就不再當對方是一個有才的人,反而易忌對方之才,常找藉口加以壓制或消滅。
如此下來,好處也有:至少大將軍仍只有一個,地位絲毫沒有動搖;壞處也一樣存在:
他手上真正有本領而為他效死的人,卻並不多見!
大將軍道:“一起上吧,省得打不過時才又找藉口插上一手。
他哂然道:“反正所謂俠道正道就是這樣子,受人敬仰時故示正直,要爭出頭時便無所不用其極。”
他的用意是激將。
鐵手嚴正地道:“你放心,我們就恪守武林規矩,單——”
話未說完,追命已截道:“單挑只鬥您的部屬。但你是名動天下威震八表的大將軍,咱們只是小鷹犬,一個打你一個,還真是看不起你哪!”
大將軍嘿了一聲。
(好傢伙,竟不受我這一招!)
卻聽在旁的溫辣子忽道:“這規矩有些不合。”
溫吐克即隨機而問:“卻是如何不合?”
溫辣子道:“凡是兩軍交戰、雙方交手,哪有一發動就是主帥先行出襲的!”
溫吐克道:“那該怎麼辦?”
溫辣子道:“當然是先鋒、副將先行出陣了。”
毛猛聽著,似是吃一驚,指著自己的鼻子張大了口:“我……
溫吐克知機:“要是副將不濟事呢?”
溫辣子道:“那咱們是來幹啥的?”
溫吐克道:“不是來助拳的嗎?”
溫辣子道:“助拳,不正是咱們的本份嗎?現在不上這一陣,替大將軍唱唱道、跑跑場、省省力,咱們就算白來這一趟了!”
溫吐克吐了吐舌頭:“這樣說來,似有道理。卻不知你先上還是我先上?”
溫辣子道:“在‘老字號’裡,輩份你大還是我大?”
溫吐克不敢怠慢:“自是你大我小。”
溫辣子悠然道:“這樣的話,你說呢?該你先上陣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