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當面的敵人拉響了手榴彈。三次衝擊後;三連只剩下了一個班;在指導員的率領下;依舊保持著衝擊陣形。二十八團一連從三連的左側投入戰鬥;直接攻擊了守軍的核心陣地。三十一團和三十二團二營也相繼突破前沿向縱深發展。戰鬥很快蔓延到李圍子村內;近距離的搏殺進入最殘酷的階段。
此時;一個被四縱官兵稱為“老班長”的炊事員蕭建章倒在了前沿;這讓官兵們異常難過。蕭建章是一九四二年入伍的老同志;是戰士們最信任的老管家;無論多麼艱難的時刻;只要看見老蕭的身影;戰士們心裡就踏實許多。平日;戰士們有話都願意對老蕭說;特別是老蕭給他們包包子的時候;一邊包一邊與官兵們唸叨著;話語溫和如同慈父。近幾天;戰士們眼看著老蕭瘦了下去;他說送上前沿的糧食和肉都是用命換來的;自己是個伙伕沒資格吃。儘管老蕭蒸的肉包子咬一口直流油;挑上陣地時冒出來的香味打老遠就會飄過來;但他挑著擔子的身影已經開始搖搖晃晃的了。總攻開始前一個小時;老蕭把包子蒸好了;他吃了塊高粱面的窩窩頭;挑著擔子又上了前沿。跑到李圍子村口的時候;天上的敵機來了;幾梭子就把老蕭打倒了;他趴在飯筐上;血流在蓋著包子的棉被上。戰士們撲上來;不停地喊著“老班長;老班長”;老蕭眼睛裡的光逐漸地黯淡下去;嘴裡不斷地嘟囔:“幾點啦?幾點啦?”戰士們哭著說:“老班長;你放心;天黑之前不拿下李圍子;你就白心疼我們了!”
老蕭逐漸冷下去的身體倒在黃昏時的曠野上。對雙堆集總攻開始九十分鐘後;李圍子被攻佔;第十四軍十師師部和兩個團被全殲;國民黨軍官兵被四縱猛烈的攻擊嚇傻了;做了俘虜還到處亂跑亂喊:“打慘了!打慘了!”亂跑亂叫的時候;看見他們的師長張用斌身負重傷;被解放軍官兵抬著出了村。張師長是被從另一個方向攻擊的一縱一旅二十八團一連一排機槍班長陳文打倒的。二十八團在突擊的時候;突擊隊員一個跟一個倒下;陳文所在的三班;三名機槍彈藥手中兩個倒下一個掉了隊;最後只剩下陳文一人。他撲進戰壕裡的時候;三名國民黨兵抓住了他;他不顧一切地與敵人扭打在一起;突然一個高個子軍官跑來了;邊跑邊喊:“不要亂!不要亂!我是師長!”陳文瞅準空隙一梭子打過去;大個子軍官倒下了;那三個國民黨兵瞬間傻眼了:“師長負傷了!師長負傷了!”
九縱和十一縱打的是張圍子;這裡的國民黨守軍十分兇悍;其中的第十軍七十五師二二三團被胡璉命名為“青年團”;戰鬥力很強。張圍子是雙堆集東側的重要支撐點;可以得到雙堆集內兵團炮兵的火力支援;因此在硬對硬的戰鬥中;守軍大多戰至最後寧死不退。九縱和十一縱分別從不同方向實施突擊。九縱二十六旅七十八團剛從河南趕到淮海戰場;思想準備不足;也沒有周密組織步炮協同;導致最初的攻擊失利。連續兩次衝擊失利後;二十六旅旅長向守志汲取教訓;將交通壕向前延伸了四五米;把平射炮抵近前沿;充實了突擊隊的力量。衝擊再次開始;突擊隊突破前沿;連續擊退守軍的三次反擊。七十六團三連;全連最後只剩下九班長郝俊和通訊員馬紹孔等十七名官兵;他們自動編成兩個突擊班;由指導員周福祺率領;拿下了最後一個地堡。戰鬥中;七十八團參謀長陳鴻漢、七十六團三營教導員路光華犧牲。十一縱將炮兵陣地前移;迫擊炮發射的炸藥包由五至六公斤增大到六至八公斤;縱隊的半數迫擊炮都被調來專門發射炸藥包。九十二團發起攻擊後;遭到密集的炮火攔截;副團長何炳確和突擊營長犧牲;九十一團團長李光前和該團突擊營長也相繼負傷。八日凌晨;張圍子被攻佔。
在西集團攻擊方向;三縱剛剛結束一場血戰;地點在一個名叫楊大莊的村莊附近。那裡也是黃維兵團企圖突圍的重要方向;敵人不斷地使用四個團以上的兵力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