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是T市C區的公安分局。師傅透過反光鏡瞅了我們一眼,沒說什麼,踩下油門。
“那小子又去打架了!”楊芳果斷而言,頭向一側偏去,朝天翻白眼。
我雙手交握在一起緊緊攥住,刑宇一定是從我手機裡找到楊芳的電話。哎喲我的頭又開始痛了,怎麼就不能讓我度過一天的平靜生活?
楊芳握住我的手安慰,“你別急,那小子除去打架外還做不出什麼過格的事兒。別往壞處想,他進局子又不是一次兩次了,習慣就好。”
聽了她的話我差點暈過去,又急又沒好氣的瞪著她嗔怪道:“你這是在安慰我還是火上澆油?”明知道我最怕事情嚴重化,她還說這種話。
“當然是安慰你,凡事要往好處想懂不懂?”她回瞪,口氣與我差不太多。
“我也想啊,可阿笑的脾氣你也知道,他犯起勁兒來會出事的!”我低下頭閉上眼睛,兩秒後張目仰頭望車頂,心裡沒底,心臟“砰砰砰”亂跳個不停。
“那小子他早晚……”說到此楊芳打住,勾住我的肩膀將我摟進懷裡,我聽見她輕輕的嘆了口氣。
計程車停在C區公安分局大門口,我下車跑進局裡,楊芳跟在身後也在跑。跑過走廊拐向大廳,找了位警務人員尋問,警務人員將我們領至二樓的口供室。
原來他是關心我的(上)
口供室裡的人並不是很多,過了下班時間,大部分警員已走,只剩下些公務在身或值勤的。
走進敞開的大門,一道憤怒之吼震竄耳膜,“臭小子,你欠揍!”
我反射性朝聲源看去,只見一名警員猛地站起身,身子越過辦公桌前傾,一把揪住對面坐著的大男生衣領,拳握高舉,眼看就要落下。
我的呼吸於這一瞬間秉住,頭腦“呲”的一下爆起雪花。那即將捱打的不是別人,正是聶笑!
“不要——”我大喊一聲,說時遲、那時快,我從來都不曉得自己也有奧運百米衝刺的天賦。
怎麼跑過去的全無概念,我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在吶喊,那就是絕不能讓那隻拳頭打中聶笑!
飛撲,成功擋下拳頭,拳頭不偏不倚的打中我太陽穴。暈眩頓時侵襲,我只覺得腦子裡的東西都攪在了一起。
我的身子變得很軟,意識快速撤離,一雙鐵一般鼓動青筋的手臂抱住了我。還有……還有一道暴戾的吼聲,“王八蛋,我宰了你——”
接下來的事空白一片,因為,我丟人的暈倒了……
暈了多久不曉得,當我從暈迷中醒來時立即感覺到了太陽穴的痛楚,稍稍一動便緊繃的難受。
我眨動眼睛讓視野變大,待視線清晰才發現躺在自己的房間。這麼說,我已經從分局回來了?那麼,聶笑呢?
顧不得太陽穴痛不痛,我好似背上裝了彈簧般猛然坐起。起得太急,一陣暈眩,身子頓失平衡。
一雙手臂將我傾斜的身子攬進懷,頭頂響起壓抑著火氣的男音,“你就不會好好起來嗎?!”
熟悉的胸膛、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聲音,我伏在聶笑胸前微微喘息,暈眩消去時才抓著他的衣服直起身。
“阿笑……”我看見了他的臉,心縮,他的眉梢與嘴角都有著深深的淤痕。
我捨不得,眼睛眯了下,顫抖著手想摸摸他的臉卻又不敢,怕弄疼了他,在敢與不敢間我聽見自己這樣問道:“擦藥了沒有?”
他含怒的眸子直勾勾望進我眼裡,一個字一個音的所答非所問,“你腦積水了嗎?為什麼去擋那隻拳頭?!”
我下意識揉撫太陽穴,有氣無力的回答:“可能是吧,我當時只想到你不能捱打……”如果當初能多給我幾秒鐘考慮的時間,我想我應該不會衝上去接拳。因為,太陽穴真的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