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等猶可,難的是戲班子,老太妃薨逝的緣故,京城養戲班子的人家都把戲班子放了出去,整個京城都不剩幾個好班子了,得現找。此外還要擬了要請的人,這一點他比較生疏,只請自己玩得來的吧,他也知道這樣太任性,幸好他有個萬能的十六哥,皺著眉幫他出了主意。
賈寶玉接到貼子發了愁:送什麼禮物好呢?說起來,郡王家的酒宴,區區一郎中似乎還不大夠格兒,但是徒愉在他哥哥的壓制下,狐朋狗友基本上被他哥哥掐死大半,剩下的也被掐得老實了,到了近兩年能跟他時常說說話弄點兒小玩藝兒一起玩的,一根指頭就數得過來,賈寶玉就是其中之一。旁人那裡按照慣例送些金珠古董字畫也就罷了,但是徒愉這裡就得再添兩樣特色的東西,不然他會跟你鬧的。
正琢磨著,麝月挑簾子進來說:“二爺,太太使房裡的玉釧兒來叫你過去呢,說是有事兒。”賈寶玉放好貼子,趿上鞋,對玉釧兒道:“有勞了。”玉釧兒福了一福:“二爺,太太叫你呢,”頓了頓,又額外添上一句,“是好事兒,太太有東西要給二爺呢。”賈寶玉很無奈,自從左都御史與賈珠聊過天之後,連賈政對賈寶玉的態度都和緩了不止一點兩點,賈母、王夫人更是心疼他,一兩要把他叫到跟前兩三回給他好東西,王熙鳳更是打點著從賈赦那裡抄來的各色古玩等雅緻東西給他(其中就包括石呆子那幾十把好扇子),這不,今天又來了。
賈珠去拜訪了左都御史之後,臉色就不大好看,左都御史說了:“看到令舅與我的交情上,我也不會叫你們吃虧,只是你另一位弟弟還是收斂些兒的好。他與令弟,外頭只說是府上排行第二的那位爺,令弟又略有名氣些,有一等眼紅的小人,只管踩人的,哪裡會像我這樣分辨一下?只管就傳開了,令弟可就——”同樣的話,他還寫到了信裡快遞給了王子騰,意挺
125、十八開府再次相遇 。。。
明白的:我可不但撈了你侄女婿,還有你那個前途大好的外甥喲。
王子騰的子侄輩裡,還是王夫人的兒子有出息些,做舅舅的豈有不護著的道理?直接寫了信,藉著夫人的名義寫給老太太,他佔用著軍隊的通訊系統,不過三五日的功夫,信就直接遞給了賈母——賈赦病著,賈政是賈寶玉之父,這種事情最好是讓老太太出面干預一下,這便有了賈璉的二十板子。那時候尤二姐的婚事還沒辦完呢。
王夫人坐在炕上,王熙鳳坐在地下的椅子上,不等賈寶玉行禮王夫人就招手叫他過來坐。王夫人已經許久不把小兒子又抱又摸又揉的了,這回心疼地把賈寶玉摟到懷裡:“我的兒,累著你了。” 王熙鳳從旁也說:“幸虧不曾連累了寶玉,不然連我也沒臉見人了。”王夫人平素與賈璉夫婦關係不錯,王熙鳳有什麼事兒都是想著王夫人的,現在事情又算有了個好結果,王夫人才沒有過於生氣,換個人,她連分家的心都有了。賈璉與賈寶玉在榮國府內部的身份太容易混淆了,兩人都是‘二爺’。
賈寶玉道:“不過是虛驚一場,並不礙事的,原本我都不想說的,只是看著二哥哥還是不清楚的樣子,才叫他知道惹了多大的禍事,省得他再與老太太、太太磨牙,回到屋裡又為難鳳姐姐。”王夫人嘆道:“這話是正理,璉兒就這一條毛病兒。”王熙鳳自是領了賈寶玉的情,也說:“為著他這樁事兒,這幾日平白饒出去多少銀子?他要再不明白事兒,可真是他糊塗了。”兩個女人又咬牙切齒地罵賈珍父子與尤家母女,賈寶玉聽得滿頭黑線。
兩人說了一陣兒,王夫人方道:“看我這記性,來,看看這些。”說著推出一個徑尺的描金扁圓盒子來,揭開盒蓋,裡面是一堆戒指,金、銀、玉的都有,素面的、雕紋的、鑲寶石的、嵌珍珠的,大大小小總有二三十枚,賈寶玉很錯愕:“太太這是做什麼?”
王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