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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件文物,重新碰上了空氣,雖然被腐蝕得不成模樣,卻足夠讓我重新還原它們原來的模樣:和我打架的大姐大揍我的時候說“你個變態,打你我都嫌髒了我的手”;我在雜誌上發的詩歌,連主編都要寫上“有著非常人的取向、非常人的性格寫出來一首非常人的愛情詩”,只因我歌唱了負責繁殖後代的蜂王;我在大學只有簡爾一個朋友,但是在畢業的最後一天,她終於問我:畢業前,你告訴我實話,你是不是同性戀?然後我開著玩笑說我是,我喜歡你那麼久你都不知道,然後她說那我們還是不要做朋友了,畢業之後不要再聯絡了,幸好我在最後一天問了你,這樣我們都不會再尷尬了……

這些不經意的傷害不經意的背叛不經意的放棄,那麼細碎那麼多,紮在我的心裡面,每一個碎片如同一粒粒廢棄了的電池大面積地影響著水資源再生,影響著土壤的自淨一樣,終歸不肯塵歸塵土歸土。

我曾經想過這段歷史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被人忘卻。可是忘了它的是我,放不下的是他們,屆屆相傳,生生不息。我在北京曾遇過一個隔了好幾年的師妹,當我說到我來自臨西林學院的時候,她居然興奮地抓著我的胳膊說,那你知不知道幾年前,林學院出的那個同性戀女生,聽說為了她心愛的女人打架,還為她寫了很多愛情詩,其中有一首叫《蜂王》,上面還有一句副標題,致我心愛的戀人。我當時除了感嘆八卦之火經久不滅之外,也要佩服這些加油添醋的版本越演越烈的八民,讓我除了不願回到母校以外,還多了一件我不願做的事情,那就是再也不會和別人說起我的母校了。

所以我怎麼寫得出一件件最難忘的最受傷最委屈的事情。故事這麼荒唐,很多人卻能深以為意。全校7000多口人都信了,還有7000多口人的後繼人員也相信了。

這所有的所有,讓王軒逸給我的那點傷害變得那麼小,那麼小,小到我在第一次遇上他後快要記不起來他,小到沒見幾次面,我就早已經原諒他,小到我甚至在想,如果沒有了林子松,我也許會重新喜歡上他。

可是現在林子松說,他要替那些在最好的青春時光錯過我的人謝謝傷害了我的他們。受夠了打量、同情、好奇、鄙視、嫌棄的眼神的我,自以為百毒不侵,刀槍不入了。可是就像一個在被誤判入獄很多年的勞改犯,已經默默接受了命運的安排,忽然有一天,有個人跟他說“我知道你這些年不容易,你受委屈了”一樣,豈能不讓人痛哭失聲?

我的眼淚就這麼流下來,越哭越覺得自己委屈大發了,簡直比六月飛雪的竇娥,精忠報國的岳飛還冤枉。老孃有幾個四年可以這麼委屈?看別人動不動上校內網,動不動就班聚,動不動就上下鋪的兄弟,我呢,我專門給人家提供校內、班聚和宿舍夜聊的談資。我甚至還感激著簡爾,至少她不像其她兩個室友一樣提出調換宿舍的申請,這對我已經是很好的鼓勵和肯定了。

本來我還小家碧玉地彈了幾滴清淚,後來哭得不可收拾,開始號啕大哭起來。按照言情小說的傳統套路,此刻應該有個男人自主擁我入懷,或者我自主地撲向男人的肩膀。可是現實卻是有兩個男人在我眼前,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撲向哪個人好,而眼前兩個男人也沒有要將我擁入懷裡的意思,我只好任由鼻涕眼淚肆意地爬在我的臉上。

這就是沒有男朋友的悲哀之處,哭的時候連個免費的肩膀都沒有。我立刻轉身走向洗手間,拿清水衝了衝臉。鏡子中的女人眼睛跟核桃一樣鼓脹著,一道道水漬掛在髮梢上,醜得不像話。

我站在洗手間的門背後,從門縫裡望去,兩個英俊的男人面對面坐著。王軒逸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直接面向我的是林大人,他的眼裡閃過一絲驚詫,顯然他沒有想到我的反應有這麼大。

死相啦,明明是你惹我哭的,還給我裝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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