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看了一眼亮如白晝的別墅客廳,又看向詢問她的警察,開口很機械,“陸東庭在裡面?”
倆警察面面相覷,預設了,心裡暗道這女人不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吧?
誰知道蘇窈趁他二人對眼的空隙,一個閃身就往門口快步而去。
“站住!”
警察上前剛要抓住蘇窈,裡面的人出來了——
陸東庭走在中間,挺拔如斯,除了微長的胡茬和瘦削的下顎,眉眼依舊。
他身側一左一右兩個警察,身後還跟了兩個。
陸東庭聽見聲音,一抬頭便看見臺階下蘇窈,披散著長髮,髮絲和淺藍色的襯衫上有雨水的痕跡。
眼神微怔,惱怒又震驚的看著他。
陸東庭凝重的神色,頓時又深深一沉。
蘇窈被人壓制住了雙臂,她的眼神仍舊一動不動凝著他,情緒上湧,眼眶無端泛酸。
“放開她。”
陸東庭沒戴手銬,三步到跨到她面前,蘇窈第一次發現他動作如此迅捷猛力,有準又狠地將鉗制她的兩名警察丟開。
饒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在職刑警,也沒反應過來,倒退了好幾步穩住身形,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陸東庭,收到他的眼神威脅,又看了看遠處無動於衷的頭兒,最終沒能上前。
蘇窈喃喃,“你又騙我……”穿著平底鞋的她只能仰起臉看他。
看著他的臉,蘇窈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陸東庭竟還像不以為意似的,握住她的肩膀去檢視她有沒有被人弄傷。
“陸東庭,”蘇窈眼珠子一轉不轉,目光噙著他的臉,“這就是你要離婚的理由?”
“蘇窈……”
蘇窈越過他看了一眼後面臉上截然寫著‘鐵面無私’幾個字的警察,“陸東庭,是不是我對你太苛刻了,所以在所有人都知道不對勁的時候,我還固執的覺得你只是因為當初的事愧疚、覺得我們確實看不到以後了,所以答應了跟我離婚……”
蘇窈一邊說一邊將目光移回他臉上,剋制的聲音有種不易察覺的顫抖。
人總是在關鍵時候才會明白過來什麼想要什麼不想要,僅僅是看到、想到陸東庭受制於人的場景她就像被人頂頭澆了一桶冰水般呼吸緊滯。
她之前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要離開他去千萬裡之外的地方生活。
陸東庭捧著她的臉,揩去她臉上溼潤的痕跡,抵著她的額頭低低的安慰,“我沒事,只是去做個調查而已。”
“你當我三歲?”蘇窈一一指過他們周圍的警察,質問道:“做個調查需要出動六名刑警?你犯刑法啦?”
“沒事,”陸東庭將她抱在懷裡,“真的沒事,過幾天我就回來了,你先照顧好媽和希承。”
“你之前給我那麼多錢,是不是早就料到這次會出事了?”蘇窈也不顧一切抱住他,聲音緊巴巴的從他肩膀處傳來。
他是多謹慎的人,即便會未雨綢繆,也從未到過這種地步。
“我要做的是先保證你們萬無一失,其他的,我會想辦法解決。”陸東庭親了親她的髮際,聲音又沉又穩,卻又柔軟的將她包裹,“無論如何也別將那筆錢投在東盛裡面,知道嗎?”
“你為什麼像跟我交代後事似的……”一種恐懼感將她包圍,這個時候就連他的擁抱也給不了她安全感,她只能將他越抱越緊。
“說什麼胡話,”陸東庭輕皺眉頭,聲音沉穩而寵溺,“不是讓你等我回來麼?堅強點,你不是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嗎,女金剛,嗯?”
“好,我等著,”蘇窈下意識的直點頭,“明天是希承生日。”
“幫我跟他說生日快樂,禮物過幾天再補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