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放鬆的熱水澡,這才用臉盆從飲水機裡接了半盆已經涼了一陣、只是溫開的礦泉水,花了近一分鐘的時間,以意念啟用之後,端起這半臉盆的溫熱活躍水,來到三樓天台。
整個三樓的天台近四十平方米,其中的三十平方米被玉雪特意修整出來,用來培育冬蟲夏草,為此特意從後面的小山裡移了幾近一尺厚的一層近黑色的土壤,再覆上從神農架的某個合適的草坡裡選來的上等草籽,以活躍水催生後,滿眼的翠綠佔滿了這三十平方米的土壤,倒也稱得上是綠草如蔭。
另外空出來的水泥地面,擺放著一個近乎足球大小的專門催生和培育蝠蛾幼蟲的玻璃罐,配合著冬蟲夏草菌,這幾天來,倒也收穫了近兩公斤的上等冬蟲夏草,只是還沒有拿去出售。
羅翰上樓來,四顧了幾秒,特意選了最邊緣的一個空地,將這根並不起眼的黑色樹樁放下,把臉盆裡的溫開水從一端緩緩地澆到另一端,仔仔細細的,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縫隙。
說來也奇怪,平日裡,他即使用活躍水去澆院中白木香的樹根,活躍水往樹根處滲透的速度也不過是比普通的水要稍稍快那麼一點點。但此次,這溫熱的活躍水方一澆下,這塊黑不溜秋的樹樁就像是變成一個乾枯的海綿,活躍水方一落入表面,很快就滲入裡面。
羅翰不由暗暗稱奇,並放出精神力凝神感應,卻是發現,那些滲入到樹根裡的活躍水,歡快的情緒卻是一如以往,只是速度快了許多而已。
他有些琢磨不透,試著用手去按按樹樁的表面,發現那硬度依舊,雖然是狐疑,想了想,還是沒有再研究下去。
澆了好幾分鐘,羅翰翻過那樹樁的另一頭,確定已全部澆透了,這才停下手來。
“或許,裡面又是某種幾近絕了跡的樹種吧”羅翰暗自猜測。
玉雪說得不錯,有時候,神秘和期待也是一種快樂。
…… …… ……
夜色漸漸地沉下,不等玉雪催促,羅翰便認真地練習起土遁之術。而隨著熟練度地迅速提高,他的膽大越來越大,練習的範圍也由原來的擷靈附近,慢慢地擴大到整個銀湖山莊裡的無人之地。當然,那些無人的別墅後院,他還是沒有去的。雖然出現了也無人發現,但那畢竟是別人的家,不請自入,總有種作賊的感覺。
當某一刻,羅翰從銀月湖邊的某個草地裡冒出來時,由遠而近的一陣輕微的腳步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覺。
腳步聲很穩,但也很沉重和無奈。
羅翰心裡微微一動。
自打這回出了車禍,因禍得福,精神力大進後,他便發現自己漸漸能從不停的腳步中大致判斷出主人的身份是貴是平。普通的平民,如鐵平,如醫院的那些護士們,腳步往往不太踏實,略有些虛浮,缺乏一種對事情把握的自信。稍稍在企業中幹出一些成績的白領,如李娜、王清他們,腳步是急促的,有力的,但依然有那麼一點點飄乎不定的感覺;
至於陳立柱和胡百房這兩人,因為已經在社會上擁有一定的經濟地位,他倆的腳步略為緩慢,很有力,但也稍稍地透出一股肩負重擔的沉重;而諸如董老、田亮這些技藝精深,在一定的地域範圍內,於彼此的專業領域當中,亦是當仁不讓地執牛首的人,腳步卻是愈發的有力、穩重,亦透出一種昂首挺胸,對自我肯定的自信。
但此刻,羅翰聽到的這陣腳步,卻又比董老更加穩重,如泰山般巍然,卻多了些不同一般的果斷和堅決,所透出來的自信,也與董老和田亮的自信不同,那是另外一種,於平和中俯視眾生,一切盡在掌控中的傲然。
也正如此,那另外透出的一絲沉重和無奈就讓羅翰相當迷惑——傲然和無奈,其實是對立的,所以,為什麼一種腳步聲中,會透出性質完全相反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