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王家的女孩打趣孔華珍道:“都說你病了,我怎麼看你氣色挺好的。崔四郎已經出了孝了,你們何時完婚?”
孔華珍俏臉一紅,道:“那事還不急呢。我來長安後,水土不服,伯母說等我將身子調理好了再說。”
尉遲家的女孩道:“橫豎你才十六,多留兩年也沒什麼。”
王女郎哼笑道:“崔景鈺來年就二十四了?崔家肯定已是等得不耐煩了。”
孔華珍越發有些尷尬。近日伯父伯母對崔景鈺的態度的改變,她其實也是看在眼裡的。伯父伯母為她好,怕她將來婚後因為崔景鈺而受皇家欺負。可是她也是真心喜歡崔景鈺的,願意為他吃苦呀。為什麼伯母他們不理解自己的心呢?
孔家家教森嚴,孔華珍也靦腆,不敢在婚姻大事上多說什麼。她只有自己在心裡著急。
一個鄭家的女孩一直愛慕崔景鈺,平常都會偶爾為難孔華珍,此刻更是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譏笑道:“明知道安樂公主等著點崔景鈺做駙馬,阿珍怎麼敢冒這個險?”
孔華珍臉色愈發難看。劉玉錦看不過,道:“這關公主何事,不要胡說。”
鄭女郎道:“若是沒過門,退了親就是。若是過門了,要給公主讓路,沒準連命都要丟呢。恐怕在公主再嫁前,這婚事都成不了。”
孔華珍臉色發青,咬著唇說不出話。劉玉錦氣道:“沒憑沒據的事,休要胡說。有這功夫,不如操心一下自己的好。”
鄭女郎柳眉倒豎,正準備和劉玉錦吵架。王家女郎忙出來打圓場,“咱們在含涼殿呢,可不是鬥嘴的地方。我新學了個繡法,繡了個雙色鴛鴦,你們來看看。”
尉遲家女郎急忙附和,拽了拽鄭女郎。鄭女郎哼著把頭別了過去。
孔華珍拉著劉玉錦走去一旁,朝她福了一下,道:“多謝阿錦這般維護我。”
劉玉錦挽著她的手,道:“這阿鄭就是個刺頭,走到哪裡都愛挑是非。她喜歡崔四郎呢。上次我還見她私下攔著崔郎說話。崔郎不理她,把她晾在原地就走了。”
京中風氣開化,甚至有些放蕩。貴族女子自由追逐心意的情郎是常事,就算有偷情,眾人也不當一回事。
孔華珍入京有幾個月了,也逐漸適應了這風氣。再說崔景鈺風流俊美,才華橫溢,喜歡他的女孩實在太多。孔華珍本來就不是心胸狹隘、會拈酸吃醋之人。所以即便聽劉玉錦這麼說了,也不過笑笑,不以為然。
劉玉錦也頗佩服她這份淡定,覺得自己定是做不到的。
兩人親熱地說了一會兒話,約著去孔府裡賞雪煮茶,這邊李碧苒使了婢女來將劉玉錦請了過去。
劉玉錦走了過去,就見李碧苒正同一位盛裝麗顏的中年貴婦在交談。那貴婦美豔的臉上帶著不怒自威的神態,倨傲高貴,正是太平公主。
劉玉錦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好,卻只有硬著頭皮上前,給太平公主行禮問安。
李碧苒很是熱情,道:“我這外甥女,簡直就像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一般,沒見過這麼乖巧賢淑的女孩兒了。她一點兒都沒有京中貴女們那嬌驕的性子,聰慧靈巧,善解人意……”
太平公主一言不發地看著劉玉錦屈膝行禮,等她起身了,才笑了一下,對李碧苒道:“你這外甥女倒生得珠圓玉潤,又標緻,又有福氣,看樣子也是個溫和的好性子,不知道將來哪家郎君這麼走運,將她求了去。”
劉玉錦這些日子裡和薛崇簡走得近,李碧苒也是知道的。一來京中的少男少女們總在一處玩耍,沒什麼男女大妨。二來李碧苒正投靠了太平,若劉玉錦能嫁薛崇簡,倒是好事。於是她今日才有意將劉玉錦引見給太平過目的。
可是太平公主這話一出,劉玉錦臉色慘白不說,李碧苒心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