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鼻處用力摁了摁。韋敬又是一陣慘叫,滿地打滾。
管事一邊將韋敬扶起來,一邊大喝道:“何人打傷了世子!”
“帶著孩子玩,一時失手。”崔景鈺漫不經心地說著,從林中走了出來。他身邊還跟著幾個半大的孩子,是安樂公主的長子武小郎以及他的幾個玩伴。男孩子手中都捏著雪球,見韋敬受傷了,也不害怕,反而笑嘻嘻的。
武小郎還嘲道:“韋表舅也太不經了,一個雪球就能砸倒。我將來可要上戰場,殺突厥狗,讓表舅好生瞧瞧!”
韋敬氣得火冒三丈,卻不敢得罪這個小祖宗,想罵崔景鈺,偏偏傷在臉上,一說話就疼。他一臉鮮血,疼得淚流滿面,只好狠狠朝崔景鈺比劃了一個手勢,被奴僕們扶走了。
崔景鈺打發走了孩子們,走到了廊下。他拍了拍肩上的積雪,面色平靜,彷彿方才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多謝。”丹菲朝他一福。
崔景鈺道:“韋敬輕薄宮婢並不是頭一回,你若不想被韋皇后賜給他做妾,日後見了他就遠遠避開。”
丹菲不屑冷笑,“要我做妾,也要他有這個福氣消受才是。”
崔景鈺垂目看著地上的血,道:“你那日沒有對我說實話。”
丹菲一愣。她當時只提了韋敬將她丟入水中,確實沒提韋敬輕薄她的事。一來是韋敬當時也沒來得及動手,二是此事對於一個女子來說,也實在太難以啟齒了一點。
崔景鈺都知道為孔華珍遮掩,怎麼到了她這裡,卻腦子少根筋,不把她當女人了?
丹菲沒好氣道:“這事有什麼好值得到處宣講的?我縱使只是個宮婢,也有幾分薄面要顧忌吧。”
崔景鈺一臉不悅地看著她,沉默片刻,方肅聲道:“你身負重任,一舉一動都牽扯甚多,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丹菲惱羞,紅著臉道:“他不過是言語上調戲了我一番罷了。況且我就看不出來這事有多重要。再說他也是個慫貨,有心無膽,不也沒敢碰孔娘子麼?”
“此事同她有什麼關係?”崔景鈺臉色倏然沉了下來。
丹菲忙擺了擺手,“我的錯。我不該提她。”
崔景鈺愣了一下,眼神古怪地盯著丹菲。
“幹嗎?”丹菲回盯著他,“你今天好奇怪。有什麼話就說呀!”
“沒什麼。”崔景鈺移開了視線,又恢復了清冷的神色,“你覺得我……”
“什麼?”
“算了。”崔景鈺轉身走。
“到底要說什麼呀?”丹菲慘叫,“喂,話別說一半就走呀!你這什麼毛病?”
“我不叫喂!”崔景鈺扭頭瞪了她一眼。
恰好這時有幾個女郎嬉笑著走過來,一見崔景鈺,立刻熱情地圍了過去。
丹菲沒轍,只好走了。
崔景鈺置身溫香軟玉之中,英俊的臉上帶敷衍的冷笑,眼裡滿是不耐煩。女孩子們嘰嘰喳喳,要他陪她們去垂釣。崔景鈺不置可否,低垂著眼,目光卻是隨著丹菲孤單的背影而去。
朔方大捷
雪過天晴,碧空萬里。
冬日的太陽曬得人懶洋洋的,周身都泛著一股愜意。
韋敬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隨從,冷著臉跳下了馬,大步走進院中。崔家的管事陪著笑迎上來,卻被他一把推開。
“崔景鈺,給老子滾出來!”韋敬抬腳轟地將門踢開,裡面傳出一陣嬌滴滴的驚叫聲。
韋敬的腳抬在半空,一時愣住。
屋裡佈置清雅,坐著四五個容貌清麗的豔妝少女,俱都被他嚇得花容失色。崔景鈺斜靠在憑几上,身邊則坐著一個秀雅脫俗的女子。
韋敬一看到那個女子,難以置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