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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吃藥了?我去給你倒水去。”殷靈識趣地道。在醫院待了這麼多天,再笨也知道現代人不喝苦藥汁了。
“別忙,這藥是給你吃的。”
“給我?不不不……”她唬得連連擺手。
那硬硬的小東西,咬起來苦,吞下去哽人。又不知道得害她吐多久呢。
她那原本蒼白的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
“呵,原來你也怕吃藥?”高澤愷抬眼凝視她緊縮的黑眸,嘴角浮起淺淺笑意。
殷靈皺皺鼻子,皺皺眉頭,指著他手中藥丸道:“你剛才出去就是去弄這個?”
“不止。”
“嗄!還有?”她瞠大了眼睛。
高澤愷忍住笑,倒了一杯水端在手上,“生病了就該吃藥,這不是你常說的嗎?”杯沿捧到了她的唇畔。
她退縮著,別開臉,“我跟你不同,我不吃藥。”
“怎麼不同?莫非你是神仙,可以無病自愈?”他十分有耐心,水杯如影隨形地跟著她。
她急了,一把捧住他捏著藥丸的手,“我沒有病,真的沒有。我的身體一向是這麼冷的,不信,你摸摸看。”她捉住他的手,覆上她的額頭,“我沒有發燒,是不是?”然後,是臉頰,“跟這裡的溫度是一樣的,對不對?”
“還有……”她慌了,還有哪裡?還要怎麼解釋,才能夠讓他相信,她沒有生病,真的沒有。
他怔住了,手一抖,藥丸散落於地,貼著她的手掌心卻無端端燙熱起來。
“我是不是沒有病?”殷靈小心翼翼地望著他。
感覺自己的臉頰像偎著炭爐一般,慢慢燃燒。
臉好熱,四肢卻仍是冷。這種感覺好難受,卻也——好奇怪!
“你很冷嗎?”他蹙眉,端著水杯的手極自然地環到她的身後,將她圈到自己胸前,“為什麼一直在發抖?”
“我……”她在發抖嗎?為什麼她沒有感覺?
她感覺不到自身了。依靠在他的胸前,眼裡只有這溫暖的胸膛,耳裡只有這溫暖的心跳,如果時間可以就此停頓,她寧願這就是地老天慌沒有人知道,她有多麼渴望溫暖,渴望到心痛。
彷彿空了許久的懷抱一下子被填滿了,高澤愷繃緊了胸腔。他感覺自己的心律從來沒有如此紊亂過,像忽然缺了氧,又像一把鈍鈍的錐子在心口撓。
這幾年來,商場裡風裡來雨裡去,他什麼溫柔陣仗沒見過,卻從不曾有過像此刻這樣的激越情懷,混亂心思。
他手掌上撫摸的是她柔嫩的肌膚,鼻翼裡嗅到的是她身上清雅的氣息。
他滿腦子的壞念頭,這樣抱著她,真是一種折磨!他咬牙,猛地推開她,水杯裡的水突兀地灑了出來,濺了她一身。
她呆愣地望著他,眸底有淺淺的傷痕。
他心中一痛,溫言道:“你不想吃藥也可以。不過一定要到床上躺著好好休息。”
他……他是在哄她嗎?像從前一樣,為了讓她開心,輕聲細語地哄……是這樣嗎?
她飛快地看他一眼,撇開頭去。一眼見到空空的病床,才驀地想起棉被還懸在天花板上。
她慌忙擋住他的視線,急急地說道:“我剛才已經躺了半天了,好悶。你不是說,病人也該多活動活動嗎?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老天爺,千萬不要讓他抬頭。
她在心裡默默求禱。
“不行,你現在還不能吹風。”高澤愷斬釘截鐵地拒絕她,免得自己待會又心軟。
“可你前天不是還說見到一棵好奇怪的樹嗎?”她撒嬌地噘著嘴。
他怦然心動,強迫自己收回目光,“現在不可以。”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