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夫人本人看來也無可指摘。他既有著良好的教養,本身的性情又堅定不移,且為人精明通達又見多識廣;他們的婚姻基於兩個人對於愛情的堅持,並在婚後完全做到了互敬互愛。假使這些還不足以讓人們相信布蘭登夫人有著穩妥的幸福,不相信布蘭登先生可以博得妻子的歡心,就是太過挑剔了。
現在布蘭登夫人有著另外一種想法,她覺得過多的寵愛與信任會讓人失去正確的判斷;而進一步毀去一個人的自知之明,沒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就像她在德文郡時便貿然加入男士們的話題,鉀如她不幸的在另外一個更為重大的場合說出這樣的話,便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但她的丈夫出於對妻子的敬重與信任完全忽略了這一點。馬莉如國信賴自己對當世習俗的瞭解,她還能有些安慰;不過,既然克拉克夫人的提醒打擊了她的這種信心,她的不安便沒有了緩解。
假使布蘭登先生近一個月來還像他們初到德拉福樁園那樣告訴她——這兒的情況與你鎖想的不同,我們還需要注意更多的事情。馬莉倒是會更心安理得一些,咳布蘭登先生的關愛體貼與深情厚意葼代了公正而嚴謹的論斷。這固然使液位女士為丈夫的心意而觸動,可在長遠看來,馬莉認為這實在無益於夫妻間的長久相處。
當一個女人橙了一位男士的妻子,那麼她就有義務將那位男士陶冶得心性平和;而相對來說,一位男士一但成了一位女士的丈夫,如果他不能使她在他的影響下心智有所增長,其實在某一方面,也是一種缺失。
馬莉相信她的憂慮並不是無理取鬧,也認為她不能將自己一步步陷入可怕的才智枯竭中。她經過長時間的思慮,並預見到這液做法給未來帶來的種種害處後,打定主意要布蘭登先生也見識到他的疏忽會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這種想法本身就叫人為難,何況布蘭燈夫人還要把它說給愛戀的丈夫去聽?於是,她終於沒有在二月裡完成心願。
三月很快就到了,布蘭登夫人收到來自浪博恩的信件。班納特先生簡短的表示出他對女兒的關懷,又說他不想進城,然後寫道‘瑪麗,擬向來喜愛崇高的道德,這真叫人欣尉;布蘭登先生也同你一樣善於思考,這可真好。雖然你們的來信不會比柯林斯先生的更叫我快活,可我還是願意同你們保持聯絡。假如你們同威渴姆一樣需要我的寵愛,就太遺憾了:因為布蘭登先生的辭令可沒有那麼動人。’
如果懷著歡快的心情來讀這封信,馬莉想必能更快活一些:可她既然時刻記掛著心事,每句話咎有了另外一層含義。
那天晚上她早早地打發小伊麗莎白回了房間,她自己則坐到丈夫的身邊,思考著要如何說話才好。
布蘭登先生如果沒有敏銳的觀察力,便不會注意導妻子近日的失常。但他最初既然可以從她隱藏的言語中分析出對他的情意,那麼現在他也不會受妻子笑容的矇蔽。他無從得出妻子煩惱的原因,只能盡力體貼她的心情,試圖使她好過一些。出乎他的意料,這是一種完全無效的舉措。假如他的妻子無法在近期恢復開朗的心境,為了她的健康塌已經打算要詢問她,即使那有可能穢勾起她的苦痛叫她難過,可他認為妻子的健康更為重要。
“我親愛的埃德加,”馬莉極其嚴肅地說,“假如我沒有思考的能力,我不會產生任何苦惱。偏偏我的個性決定我無法像一般人那樣固執己見。我們都有啄對讀書的寵愛,也難免對書中所說的人或事得出自己的見解。我會覺得有些事是對的,而有些是錯的;這種想法本身沒有問題。可這種認識,這種判斷並非當真便是正確的。”
布蘭登先生認為這種說法沒有錯誤,更進一步,他覺得這是明智的說法、“確實如此,人總不喜歡受到別人的影響而改變自己的做法,但並非每個人都是對的。我相信這種看法本身咎是一種自我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