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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正看書,紫鵑端了茶過去,掃了一眼黛玉的書,居然是本孔雀經,難怪昨天聽劉姥姥的神佛說聽住了呢。紫鵑不反對黛玉看佛經,這個情竇初開的年紀的女孩子,最怕的是懷春,而不是清心寡慾。

紫鵑把茶盞放在黛玉傍邊的桌子上,說:“姑娘,怎麼看那劉姥姥?”

“劉姥姥?怎麼了?不過是個二太太家的遠房親戚,有什麼可說的?”黛玉對紫鵑的問題有些詫異。

紫鵑只笑著說:“我倒覺得她不容易。聽說她家艱難,因為交不上去年的稅錢,不得已才拉下面子,求到二奶奶這裡。二奶奶自然不會不管,給了她二十兩銀子解了她家的燃眉之急。這不這到秋天了,就把自己地裡頂尖的出產給送來了。雖然東西不值錢,難道是這心意不是?”

“二十兩銀子,就難到這般了?古人詩裡說‘笑指負薪人,不信生中國。’果然不錯。我們平日裡哪裡想到有人為了二十兩銀子如此求告!”黛玉這姑娘就是這點不好,什麼事不說想怎麼解決,而是先感懷一番。

問題是感懷能有毛用?紫鵑是實用主義者,對沒有用的東西不感興趣:“姑娘啊,為了二十兩銀子難住的人家多的是了。我是說著劉姥姥,家境如此艱難了,你看她見老太太的時候,並不怯場。雖然諂媚,不過人家欠了咱們府上的大人情,自然要奉承著,也是知恩圖報的了。雖然二十兩在咱們府上不算錢了,人家卻是記在心上的。”

黛玉放下手上的書,盯著燭火出了一出神,才說:“原來是這樣的啊。這麼說來這劉姥姥也不容易的。”

“既然姑娘想通了,那麼明日裡,要是老太太帶著劉姥姥來咱們屋裡,姑娘別嫌棄的。人家雖然鄉下人,土裡刨食的。但是不是我說,這土地最乾淨,我們的一衣一食,歸根溯源都從土裡來的啊。”紫鵑再接再厲。

黛玉一笑:“你這鬼丫頭,說了這麼多彎子,就是怕我嫌棄人家髒吧?”

“也不是了。只是想說道一下這劉姥姥,順便想起這個來了。”紫鵑也笑著說。

第二天,賈老太太果然帶領劉姥姥參觀大觀園。本來這稻香村不是原著上的標準路徑,不過路徑這東西,還不是賈老太太隨心所欲的麼。

不過因為方位問題,現在的參觀順序有些不同,是先去的寶釵的蘅蕪苑。

那雪洞一樣的房子,自然讓愛好富貴氣派而且本來為了炫富而來的賈老太太不滿了。雖然衣錦夜行有些悶,但是如果終於有機會穿金戴銀的出門了,卻讓人看見隨行的親戚錦衣下頭居然是雙鄉下的土布鞋,這能不更覺得堵得慌?

好在馬上從探春等人的屋子找回了面子,何況對黛玉還是有信心的,要不,賈老太太估計都不打算帶著劉姥姥來稻香村了。

不過劉姥姥到底是個人物,人家一眼看出來這泥牆茅舍都是假的。

鳳姐笑語:“姥姥,看我們這茅舍比你們那裡的如何?”

劉姥姥摸了摸那黃泥牆,比了比厚度,又抬頭看看那屋頂,說:“姑奶奶又哄我!這房子可了不得,裡面都是磚吧。要是茅屋都這樣,我們誰還蓋瓦房啊?!”

這話說的賈老太太很受用,進來房間,紫鵑已經讓人準備好茶座了——原著上在*館,屋子裡面地方小,又得搬椅子又得慢慢倒茶來,現在稻香村最大的好處就是地方大,自然先準備好。

紫檀的圓桌,正中擺著定州花瓷瓶,插著幾支桂花;瑪瑙三足碗,碧玉蓮花盤裡擺著當季水果。

案上蟠虺紋銅鼎邊的鎏金瑞獸香爐裡香菸一線,另一側卻是五代柴窯葵口瓜稜形寶石紅釉美人觚。

角落裡的黃花梨荷葉式六足几上設著青花牽牛花獸耳折角方瓶,連桌子下面都是和田白玉獸面紋唾盂。

兩邊繡簾高卷,一側是書房,四壁壘的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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