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光桿城隍,劉玄滿腔抱負,盡化作了一聲長嘆。
憋屈啊……
聽罷劉玄所言,道士若有所思,瞧來今晚上倒要去老井左近,查探一番了。
…………
子時已過。
夜昏沉沉的。
繚繞的灰霧將長街內外封鎖,天上半掛殘月,縷縷月光投入霧中,未濺起半點波瀾,便已被同化成了混沌霧氣,瀰漫四周。
忽而。
在這寂靜無聲的街道上。
不知何時。
突兀出現一位二八少女,她緩步走在城北的街道中,腳步踩在青石道路上,未發出半點動靜。
當少女走到一處小巷子口時。
忽然腳下一頓。
他一扭頭,定定瞧向那黑洞洞的巷子深處。
破舊擁擠的窩棚裡。
採兒迷迷糊糊間,被一陣“咯吱吱”的怪聲吵醒。
她支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兒,入目一片漆黑,只窗沿邊沾染幾道不太明亮的月華。
“咯吱吱!”
那怪聲再次響起,聲音好像是從腳邊傳來的。
床頭那邊是孃親與阿弟睡的地方。
莫不是阿弟又在磨牙了,採兒如是想。
爾後。
她側過身子,一隻小耳朵捂在稻殼枕頭裡,又用小手捂住了那隻露在外面的耳朵。
過了半響。
那“咯吱咯吱”的怪響非但未停,反倒愈加聒噪了。
採兒輾轉反側,仍舊無法入睡,就在這時,忽有一股兒淡淡的怪味慣入鼻中,這味道…似乎有些刺鼻。
她有些忍不住坐起身子,試探的輕呼喚了一聲:
“孃親?”
忽地,怪聲突兀消失。
“採兒怎地不睡?”
她娘那沙啞的嗓音在黑暗中傳出,只是口齒不清,嘴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娘,你可聽到有什麼響動麼?”
採兒疑惑問。
“那是家裡的老鼠啃磚頭哩,採兒快些睡吧。”
婦人含糊不清的回道。
“哦!”
採兒皺了皺眉頭,鼻中仍能嗅到一種刺鼻,噁心的味兒,她雖然心裡有些疑惑,卻也沒再去向追問孃親,側過身,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唔”。
剛睡下沒多久,採兒的肚子又咕嚕嚕亂叫起來,興許是晚上的餅子吃得太多,壞了肚子。
“娘。”
她喚了一聲。
“作甚?”
婦人冷聲道。
“我肚子疼,要去茅房。”
採兒掙扎著起身,說道。
“屋裡有尿罐子,莫去茅房咧。”
婦人幽幽說道。
“可…採兒要解大手。”
採兒揉著疼痛的肚子,焦急的道。
“去旁邊的廚房吧,那地上有個瓦盆兒。”
婦人沉默了幾息,又道。
“那兒有灶王爺。”
採兒忍著有些艱難了。
“……”。
婦人無奈,只得說道:
“快去快回,莫要被山貓拉走咧。”
(山貓,據說不聽話的孩子,就會被山貓帶走。)
採兒應了一聲,急忙起身穿上鞋子,摸索著火匣子,就要去點油燈。
“莫掌燈。”
婦人尖銳的嗓音陡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