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卻是隻剩下了一聲幽幽嘆息。
道士搖頭笑了笑。
“妖怪終究只是妖怪。”
“古人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尚且如此,何況這些個披毛戴角的畜生之流。”
那希雲和尚並未與道人爭論人妖之分,反倒是雙手合十,向著道人躬身作禮:“老魈一念之差,墮入魔道,道友將其斬殺,亦算是功德無量,老僧在此多謝道友了!”
道士颯然一笑,擺了擺手。
“些許小事兒,何須掛齒!”
說著,他好似想起了什麼,當下袖袍一甩,七八頭黑驢飛了出來,落在了山道上。
不待老僧問詢,道士便開口將黑驢的異常與自個兒的猜測說了一遍。
希雲和尚凝神看去。
而後點了點頭,緩聲道:“道友猜的不錯,這幾頭黑驢確是造畜之術無疑。”
道士笑了笑,並沒有感到什麼意外。
他三兩步走到驢子前打量了一番,回頭又瞧向希雲和尚道:“貧道雖聽過造畜之術的名頭,卻不知如何解除這種邪術,不知大和尚可知?”
希雲和尚微微一笑,和聲道:“此術俗稱“打絮巴”,民間百姓又稱之為“扯絮”,實則皆是指這一門邪術,造畜。”
“此術多為九流中的人販子所傳承,先用秘術祭煉牲畜的毛皮,不拘狗皮,羊皮,甚或是驢皮,只須將皮囊裹住活人,那人便會化作牲畜,渾渾噩噩,任由施術之人擺佈。”
說著,老和尚指了指幾頭黑驢。
“小兒身量小,常被這些惡徒用羊皮包裹,而這些個黑驢怕多半便是些成年人了。”
道士恍然大悟,他不過一個野道人,許多事兒都是靠著自個兒摸索,哪裡有修行近百年的希雲和尚見多識廣。
這時,希雲和尚又道:“老僧觀這些人被拘已久,人皮與獸皮早已粘連到了一塊兒,若是強行劃破獸皮救人,裡面之人多半也會沒命。”
“誒?”道士眉頭一蹙,無奈道:“貧道本來也有此想法,好在未敢魯莽動手……。”
希雲和尚和煦笑道:“道友行事謹慎,又心懷慈悲,果真是我輩中人。”
他先是誇讚了道士一句,又緩聲道:“老僧此處剛好有一門法術,專破這等邪術,這門法術乃是當年老僧的師傅所授,今日老僧便傳給道友吧。”
“呵呵,貧道多謝大和尚了。”
道士也未多去假意推脫,笑呵呵的拱手道謝。
“此術喚作“普賢點蒼化造術”,只需唸誦三遍,不但可解造畜術,一些江湖上的採生折割之術皆能破除。”
希雲和尚對著道人解說道。
“採生折割?”
道士詫異。
老和尚點了點頭。
“造畜術說起來,也可歸類為採生折耳的一種,老僧年輕時遊離四方,曾在一座城中見了位耍蛇人,那蛇的頭顱與人類一般無二,身子卻是蛇軀,片片蛇鱗在烈日下燦燦生輝,清晰可見。”
“那人面蛇在耍蛇人的呼喝下上下起舞,舌頭吞吐間,亦是蛇信,周遭百姓見了紛紛拍手稱好,一時間銅錢如雨擲出。”
“老僧遠遠觀之,本以為此為妖類,可施展天眼瞧了半響,也沒辨出半點兒妖氣,於是便搶步上前,施展了師傅所授的“普賢點蒼化造術”,誦唸三遍,那人面蛇立時化作個赤條條的活人滾落在地。”
說到此處,老和尚便沒再往下說。
道士有些好奇,追問道:“那耍蛇人被大和尚揭穿了邪術,難道就沒對大和尚動手?”
希雲和尚低垂眉簾,緩緩說道:
“耍蛇人自是惱羞成怒,抽出兵刃想要取了老僧性命,不過卻被老僧施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