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早知道這件事就憑大哥一個人已經足夠對付了,我們是來幫大哥做下面那件事的。”
楊錚的臉色沉了下去。
“你們也知道那件事?”他厲聲問:“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昨天晚上府裡的趙頭兒派小劉連夜趕來找大哥,我們就知道有大事要辦了,所以今天晌午,我們兄弟就把小劉留下來喝酒。”
“是他告訴你們的?”楊錚大怒:“我再三囑咐他不要把這件事洩露出去,這個王八蛋好大的膽子。”
“我們明白大哥的意思,大哥不讓我們知道這件事,只因為對頭太厲害,事情太兇險,一失手就難免要送命。”
弟兄們紛紛搶著說:“可是我們跟隨大哥多年,如果不是有大哥在前面擋著,我們這票人只怕早就死了一大半,我們早就準備把這條命交給大哥了,就算拼不過別人,好歹也得去拼一拼,就算要去死,弟兄們好歹也得死在一起。”
楊錚緊握雙拳,眼睛彷彿已有熱淚要奪眶而出,他總算忍住了。
弟兄們又說:“我們雖然不知道那個姓倪的究竟有多厲害,可是他敢動“中原鏢局”的鏢,當然是個扎手的角色,可是我們兄弟也不含糊,在大哥手下,我們也辦過不少有頭有臉的案子,就算要用兩條命去換一條,好歹也能拼掉他們幾個。”
楊錚用力握住弟兄們的手,大聲道:“好,你們跟我走。”
弟兄們立刻大聲歡呼,不知是誰居然還捎了一大缸子燒酒來。
“大哥要不要先喝兩杯?”
“咱們用不著喝酒來壯膽,要喝,等辦完了事響們再痛痛快快地喝他孃的一頓來慶功。”
弟兄們又大聲歡呼:“對,先扁那個泥王八,再喝他孃的一個不醉是‘烏龜’。”
但孫如海和“野牛”總得先派兩個人送回去,派誰呢?誰也不願意去,誰都不願錯過這件大事,大家準備抽籤,楊錚卻決定:“要老鄭和小虎子送他們回去。”
老鄭新婚,兒子還沒有滿週歲,老鄭明白楊錚的意思。心裡又難受又感激,小虎子卻不服:“大哥為什麼源我去?”
楊錚先給了他一巴掌,再問他:“你難道忘了你家裡老孃?”
小虎子不說話了,掉過頭去的時候,眼眶裡巳滿盈熱淚。
孫如海看著他們,忽然覺得心頭—股熱血上湧,大聲向楊錚呼喊:“你放開我,我再跟你拼一拼,我孫如海也不是孬種,我也一樣不怕死。”
在旁邊被牛筋索四馬攢蹄綁住的“野牛”,忽然一口痰吐在他臉上,破口大罵:“你個龜兒子不怕死誰怕死?現在你鬼叫有個屁用。
還不快閉上你的鳥嘴!”
看著老鄭和小虎子把兩個人架走,楊錚忽然嘆了口氣。
“孫如海本來也許真的不是孬種,只不過最近日子過得太好服,人也變了。”他的嘆息聲中頗有感懷:“一個人能在江湖中象他混得那麼久已經很不容易,要真的不怕死更不容易。”
(二)
倪八太爺的頭在疼。
他當然不是為了楊錚頭痛,一個小小的縣城捕頭,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他頭痛,只因為他晚上喝的酒現在巴經快醒了,晚上他喝得真不少,“中原鏢局”的總鏢頭“寶馬金刀”王振飛雖然因為要趕到牡丹山莊去買馬而沒有親自押這趟鏢,可是押鏢的五位鏢師也不是好對付的。
他以掌中一對跟隨他已有三十年、陪伴他出生人死至少已有兩三百次的“刀中拐”,和他十五個死黨並肩苦戰了大半個時辰,折損了六個人後,才總算把這趟鏢劫了下來。
只不過這還是值得的,一百八十萬兩雪花花的紋銀,已經足夠他舒舒服服地度過餘年了。
他已經有五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