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忘高高躍起,雙手握刀,大吼一聲,“殺!”
這一刀殺意沖天,彷彿修羅重現,無論你上天入地,我就一刀斬之。
程先生剛回過神來,只覺心境無端崩塌,生不起任何鬥志。可那死亡的威脅又是如此濃烈,他本能地隨手揮出一拳,眼前一黑,竟已身首異處。
陳屹和薛潼哪裡顧得上程先生的死活,獅犼獸已經近身而來,鷹爪兇狠拍下。二人拼盡全力抵擋之下,依然吃虧不小。
陳屹的肩上被撕下了一大塊肉,薛潼胸前也留下了一道極深的爪痕。
眼看獅犼獸得勢不饒人,陳屹大喊,“拼了!”
他從懷裡拿出一塊玉玦,猛地捏碎,磅礴之力噴湧而出,隱隱還有一絲道意蘊藏其中,彷彿能突破天地的束縛。
薛潼也取出一塊鐵片狀的物事,將真元灌注其中,向獅犼獸射去。
獅犼獸只覺不妙,以前爪護頭,狂嚎一聲,仗著肉厚,想硬扛這一擊。
薛潼射出的鐵片並非凡物,散發著一絲古老氣息,竟貫穿了獅犼獸的肉身,在它胸前留下了一個碗口大的血洞。
獅犼獸分神之下,手上氣力大減,咔嚓一聲,右邊的前爪被撞斷,巨大的衝力將它掀翻在地,滿身血汙,好是悽慘。
這邊獅犼獸倒地,那邊程先生慘死。
薛潼戰刀一展,轉身向唐忘殺去。他早已對唐忘恨之入骨,誓要親手將對方剝皮抽筋,碾為齏粉。
唐忘殺人後迅速摘下對方的錢袋,以刀馭人,輕盈如風,向獅犼獸倒地之處掠去。
陳屹心中一喜,急步向前,準備封死唐忘的退路。
趴在地上的獅犼獸突然一躍而起,兩眼泛著駭人的血光,身上的紅毛根根豎立。它以僅剩的左爪作支撐,將身體甩向陳屹,後肢一雙虎爪橫掃而去。
陳屹暗叫不妙,當即運轉真元,雙臂探出,硬擋兩爪。
獅犼獸虎爪突然一扣,死死地抓住陳屹的兩臂,猛然暴喝一聲,用力一扯,將陳家武師活生生撕成了兩半。
看見進入狂暴狀態的獅犼獸,薛潼大驚失色,再顧不得追殺唐忘,也不在乎是否會留下後患,瘋狂燃燒精血,催動全部真元,朝著峽谷外拼命逃去。
眼看薛潼急速離去。心有不甘的獅犼獸狂嚎了兩聲,這才發現身旁還有一個活物,在嗜血本能的牽引下,轉身向唐忘撲來。
唐忘舔了一下滿是血汙的嘴唇,半俯著身子,右手支地,左手探向背後的脊柱,嘴裡輕聲說道,“活著不好嗎?”
一股古老禁忌之力緩緩滲出,所過之處,萬物哀鳴。獅犼獸前衝的身體突然一頓,眼神中血色褪去,唯有驚恐,直接一拐彎,朝著山谷深處瘋狂逃去。
唐忘趕緊收回左手,暗呼“好險”,差點就要和這畜牲同歸於盡了。
他趕到陳屹的屍身旁,熟練地搜摸了一番,又從耳廓處扒拉下兩團汙泥,催動所剩無幾的真氣,快速離去。
“那是潼爺的訊號,走,我們趕緊過去看看。”一群黑衣人在林間飛馳。
“怎麼回事?”黑影看著靠在一塊大石上,萎靡不振的薛潼,有些詫異地問道。
“他們兩個呢?”
得知陳屹和程先生身亡後,另外兩個黑衣武師各自長嘆。此次追殺一個武修,對方生死未知,己方竟已折損了三名武師,這要傳出去,估計沒人會相信。
“黑影,我們現在怎麼辦?”
“那獅犼獸狂暴之後應該會有一段虛弱期,只是……”
“傳訊給申老大,求他出手。”一旁的薛潼沙啞著嗓子說道。
石蓮峰上,二十幾個修武之人臨風而立,為首之人國字臉、鷹鉤鼻,氣息如淵,竟是一名大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