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紹負手站在那裡,面對他的質問也面無表情,片刻之後,方才冷笑了一聲道:“他要出事,這干係自然有你們幾個與本宮共同承擔,但是損失掉的卻是老三你的盟友。老三你不是向來都知道,本宮從不會同敵人客氣。是啊!就是我做的,可即便是我做的,那又怎麼樣?損失最大的又不會是我。”
他要出手,就絕對不是嚇唬人的,而是真的打算著最好能就這麼要了即墨勳的命的。
即墨勳死了,朝廷要和彭澤開戰,頭疼的也是皇帝,但是卻能徹底摧毀殷梁壓在即墨勳身上的籌碼,對他只能說是有利無弊。
而就算即墨勳僥倖逃脫了,沒人能抓住他的把柄,殷梁就算之後,難道他還敢去告訴皇帝,是他自己和即墨勳暗中勾結,擋了殷紹的路,進而惹的殷紹出手要將即墨勳鋤掉嗎?
一個勾結彭澤意圖不軌的皇子和一個惱羞成怒暗殺即墨勳的太子比起來——
皇帝最忌憚痛恨的也只會是他。
殷梁心裡很清楚這一點,但終是被殷紹這瘋狂之舉激怒了,用力的咬緊牙關,腮邊肌肉都跟著抽搐抖動。
殷紹這時候方才款步走上了甲板,面無表情的涼涼道:“不管結果如何,也要去看看的吧?好歹做做樣子。”
說著,就已經目不斜視的朝船艙那邊走過去。
殷梁盯著他的背影,目光鋒刃如刀,沉默片刻,終也是一咬牙,快步追了上去。
這邊殷紹派來的殺手是自水底潛行,翻上了船,並且提前就知道即墨勳所在的位置,精準無誤的就闖了進去。
即墨勳帶過來的侍衛,當時守在那間船艙外面的就只有兩個人,四名刺客,輕而易舉就將人給結果了,衝進船艙的時候,即墨勳人都還沒醒,明明是可以一舉成事的,不想千鈞一髮之際,卻有援兵天降,那位龍庭衛的指揮使逆光突然出現,將刺客截了下來。
殷紹這一次,是誠心要殺人的,派出來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是以逆光雖然武功高絕,一時之間也被纏住了,足足拖到了船上的侍衛趕來。
去路被堵,刺客們被困的死死的,根本就生機已絕了。
穆晾等人擠過人群,匆匆趕來,這個時候,即墨勳已經被驚醒,滿頭冷汗的躲在一根柱子後面。
“太子殿下,您——您還好嗎?微臣救駕來遲,讓您受——”穆晾也急出了一頭的冷汗,趕忙上前告罪。
四名刺客,三名已經伏誅,那藍袍鐵面人逆光的手裡卻居然還制住了一個活口。
也不知道是他給那人灌了藥了,還是制住了他的某處穴道,總之那人是軟趴趴的,一個破麻袋一樣被他提在了手裡。
“你當然是來遲了。”穆晾的話音未落,卻聽他聲音沙啞低沉的先開口,“指望著侯爺你來救駕,我們殿下此時恐怕已經身首異處了。”
穆晾被他堵的啞口無言。
殷化只是神色詫異的站在船艙門口,而與他同來的靖王殷淮,卻是臉色鐵青,眼睛通紅的盯著屋子最裡面的角落。
那裡跌坐著一個人,髮絲披散,只著中衣,面色蒼白而惶恐,不是別人,正是頭一天剛剛被皇帝降旨賜婚給他,並且已經定了婚期的文馨公主。
即墨勳那邊,也是隻倉促的套了中衣在身,雖然沒有當面撞破什麼刺激性的場面,但是他們兄妹兩個共處一室,又都是這幅扮相,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不言而喻。
文馨公主似是被闖進來的刺客嚇壞了,只死死抓著自己的衣領跪坐在地上,嘴唇一開一合的嗡動,發不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