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進了屋內,被放在榻上,暖意倏然離去,丹菲沒由來一陣失落,人也清醒了過來。
崔景鈺檢視丹菲身上的傷,手顫抖地抓著她的胳膊,臉色鐵青,眼神駭人。
丹菲被他摸得滿臉通紅,“你你你……這像什麼樣子……別亂動……”
崔景鈺雙目通紅地看著著她,急促喘氣。丹菲望著他的雙眼,只覺得神魂盪漾,說不出話來。
這個擔心與緊張是真切的吧?
沒有人能把焦急裝得這麼像。他沒必要把戲演得那麼逼真。
賀蘭奴兒也許只是因為吃醋才騙了她。
兩張面孔靠得極近,呼吸交纏。有那麼一瞬間,丹菲以為崔景鈺會低頭吻下來。
“我……”崔景鈺張口。
“崔郎!”一個侍衛奔進來,“聖人傳你去玄武門。”
兩人猛地分開。丹菲失血,閉上眼,一陣頭暈目眩。
“等著!”崔景鈺低吼。
“是聖人傳你呢。”侍衛撓頭。
“都說了等著!”崔景鈺大吼一聲。
侍衛嚇得一愣。
丹菲咳了咳,道:“外面如何了?”
侍衛道:“太子帶兵在攻打北門,帝后都已登上玄武門樓了,左羽林軍將軍劉景仁奉旨抵抗叛軍。”
“我也要去。”丹菲吃力起身。
“別胡鬧!”崔景鈺按著她的肩,面色冷峻,“待會兒你用了湯藥,好生睡一覺。我留兩個人看著你。若是局勢有變……他們會帶你出宮。”
外面忽然傳來女子說話聲。孔華珍焦急道:“阿段的傷如何了?我奉皇后之命送人參過來。”
丹菲掙扎的力道瞬間一空,跌回了床上。失血的身體陣陣寒冷,也讓她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是的。不論他的柔情是真是假,都不是她該去惦記的。
門外那個女人,才是唯一有資格享用他溫柔的人。
“來得正好。”崔景鈺峻聲道,“你替我好生看著她,別讓她亂跑。”
孔華珍進了屋,直奔丹菲榻前。丹菲無奈地看著她。
崔景鈺走到門口,停下腳步,回頭深深望了丹菲一眼。他的眼神極複雜,似乎含著恨,又或有著別的什麼情緒在裡面。
丹菲心中酸澀,別過頭不去看他。
腳步聲很快遠去。
“崔郎也是一片苦心,阿段還是聽話的好。”孔華珍擰了一塊帕子,給丹菲擦臉。
太醫很快來了,給丹菲包紮傷口。丹菲看著慘烈,其實身上的傷並不重,血跡大都是來自被她殺的人。太醫為她處理好了傷口,又開了藥方,叮囑她安靜休養。
孔華珍盯著丹菲把一碗湯藥喝得乾乾淨淨。
“孔娘子這般,倒讓我想起了亡母。”丹菲不禁感慨。
“我欠阿段的恩情,之下只怕來世做牛做馬都還不清了。”孔華珍說著,又抹淚。
丹菲見她衣衫上還有血跡,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