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與眾將匯合於凌煙閣,已開始攻佔大明宮——”
永安門已開,崔景鈺和丹菲直衝了進去。
宮中也是一片大亂,宮婢內侍們四下驚慌逃竄。
崔景鈺和丹菲率領士兵橫衝直撞,禁衛倉促抵禦,崔景鈺大喝道:“韋氏作亂犯上,毒害先帝,其罪當誅!爾等若是抵抗,便同韋氏一同論罪處置!”
崔景鈺一身白衣帶血,形容有些狼狽,卻是別有一種威嚴肅殺之感。叱喝之下,侍衛宮人們都不禁瑟縮退卻,棄械投降。
若遇到不降的,丹菲一箭射去,清開一條血路。不過一路過來,碰到的禁衛大都極輕易地就歸順了,甚至許多無需崔景鈺費口舌,就熱情相迎。
先帝棺槨還停在太極殿,宿衛梓官的侍衛早就聽到了殺喊聲,得知是在討伐韋氏,當即披掛整齊,追隨在崔景鈺他們身後,投入戰鬥。
“聖人在何處?”丹菲大聲問。
“聖人被太后派來的人帶走了。”歸降的禁衛道。
“韋氏要挾持著少帝逃跑。”崔景鈺道。
“她對同聖人並無什麼母子之情。我賭她會自己先逃。”丹菲譏嘲,“聖人怕是不想跟著她跑的。”
“報——段將軍於承德殿鏖戰,中箭落馬,生死不明。臨淄郡王急令諸位於丹鳳門回援!”
丹菲在馬上身子一晃,失聲道:“什麼?”
“等等!”崔景鈺握住她的手,厲聲問那傳信的侍衛,“郡王此刻在何處,為何要我們去丹鳳門回援?”
侍衛一愣,磕磕巴巴道:“小人……小人也只是傳信……”
丹菲也聽出不妥,“郡王兩刻前就攻入大明宮,即便回援,也不回是丹鳳門。你是何人,誰派你來的?”
那侍衛見被識破,立刻拔腿就逃。崔景鈺一聲令下,親衛一擁而上,將那人捉住。
丹菲拔刀指著他的鼻尖,冷聲道:“與我實話實說,否則先從你的鼻子開始割起。”
那侍衛嚇得瑟瑟發抖,顫聲道:“是安樂公主吩咐的。聖人不肯出宮。太后強行帶著聖人朝東內苑的玄武門去了。”
“就知道她有這麼一出。”丹菲鄙夷道。
“我們追!”崔景鈺催馬,帶領眾人穿過數道宮門,直殺大明宮。
大明宮裡更亂,因為宮門已大開,不少人趁火打劫,抱著一堆珠寶器皿逃竄。
一串急促的鼓聲從城牆上傳來。那是禁衛軍在敲響勤王的大鼓。
丹菲當即拈了一支火箭,拉弓遙指遠處的鼓臺。她試了試,洩氣地垂下手。
“太遠了。”
“我來。你指!”崔景鈺接過弓箭,手臂肌肉僨張,將弓輪圓如月。
丹菲靠在他的後背,臉頰相貼,呼吸相融,抬手扶著崔景鈺的胳膊,對準了鼓臺。
“中——”崔景鈺勾唇一笑,松弦。
火箭猶如一道流星般射出去,正中鼓上。大鼓燃燒起來,轉眼就被火吞沒。
晃動的火光中,崔景鈺側頭,吻住丹菲,輕輕吮吸。
丹菲情不自禁摟緊他的腰,顫抖的睫毛猶如蝶翼。她緊貼著他堅實可靠的後背,感受著他身體的熱度,和胸膛裡激烈的心跳。她覺得自己身體裡空了許久的一塊地方,如今終於填滿了。
片刻後,兩人微微喘息著分開,額頭貼著。
崔景鈺拇指摸了摸丹菲的唇,道:“我愛你。”
丹菲霎時哽咽,“我也愛你。”
“郎君……”裨將奔來,一臉訕訕,“那個,屬下在前方看到有一隊宮人行跡詭異。”
崔景鈺立刻驅馬過去。
那群宮人乍見一隊士兵衝來,驚慌失措,嚇得連連尖叫。少帝李重茂從人群裡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