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還在口沫橫飛的描述他跟慕沙公主的相識相知,他心裡很興奮,異常興奮,自小燕子死後,從沒有一個女人能令他如此上心,也沒有任何人能比她更像他心愛的小燕子。啊,小燕子,慕沙就是你走後,派來安慰我的嗎?!在那個金戈齊鳴的戰場,在那個血肉橫飛的修羅場,她就這樣,從天而降,賜予了我一場最美麗的邂逅!當然,僅次於你,小燕子!
對於明瑞的戰死,對於折損千餘滿清兒郎,五阿哥也是感到難過的。他捂著胸口,嘴裡悲悲慼慼的述說著遺憾,表達著他的同情心。“皇阿瑪,兒臣也未曾料到,最造成這樣的結局,兒臣也十分痛心,真是,真是……”
真是沒辦法呀,人死不能復生,與其糾結於過去,不如展望我們美好的未來。
“皇阿瑪,這本就不是一場正義的戰爭,本就是不應該發生的。戰爭永遠殘酷,它永遠像洪水猛獸一般,撕扯出我們血淋淋的傷口。戰爭的雙方,或許會有勝有負,可受苦的永遠都是老百姓。皇阿瑪,”永琪的表情真摯,臉上閃著熠熠的光輝,“是該結束這場戰爭的時候了,是該還南疆一片寧靜祥和的時候了,是該跟緬甸王坐下來,和平共處的時候了!”
瞧瞧,多麼感人肺腑多麼煽情的一段演說,乾隆爺得承認,不管這個兒子囊壞到什麼地步,表皮看來那真不是一般的鑲金帶玉。一段大道理說的,好像他就是發動戰爭的始作俑者,好像他就是害百姓流離失所的儈子手,他是昏君,是一切罪惡的源泉。
麻痺的,緬甸人多年來不斷騷擾我大清邊境,搶奪物資、殺人縱火,南疆民眾苦不堪言,到底誰才是罪魁禍首?!
緬甸王野心勃勃,越過兩國邊境向我大清朝屬下土司徵繳貢賦,指使南疆各土司怨聲載道、搖擺不定,到底誰才是始作俑者?!
還有兵將,還有在這場戰爭中喪生的無數兒郎,他們就不是大清子民,他們就不是我愛新覺羅家的百姓嗎?!到底誰,才是儈子手?!!
有一句話,五阿哥說的對,戰爭永遠都是殘酷的,但沒有戰爭,結局未必就美好,說不定更加殘酷!乾隆爺爭的,不僅是大清朝的疆土,不僅是愛新覺羅家的顏面,也不僅僅是要跟緬甸王一爭高下。難道不爭,把南疆地區拱手相讓,敵我雙方就能和和美美的坐下來飲茶嗎?!且不論緬甸將如何對待原屬大清的南疆子民,就說人心,那也永遠都是貪婪不足妄圖吞象的。今日你讓他一尺,明日他就會想要你一丈;今日你退縮,明日他更加窮追不捨;今日,你要跟他議和,哼,明日緬甸的軍隊,就要直指北京城了!
乾隆爺不想退、不能退,也退不得。他更加沒有心情的,是繼續聽這個孽畜兒子的歪理邪說,甚至,連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服役於軍營,違背軍令、延誤軍機,甚至累我軍慘敗、統帥慘死,這應該如何處罰,軍律軍規上都是明文規定著的。
只是,愛新覺羅家的子孫,輕易殺不得。
“即日起,你就去壽皇殿敬拜祖宗神像吧,沒朕的旨意,便不用出來了!”
五阿哥仍沒緩過神兒來,抬頭不解問道:“皇,皇阿瑪,兒臣……”
“怎麼?不明白朕的意思嗎?”萬歲爺雙眼微眯,神情有些危險,“還是說,當著朕的面兒,你也敢違抗聖諭?!哼,這樣的處罰,對你來說還算輕了!”
永琪終於明白自己阿瑪不是開玩笑的,駭的色變,“皇阿瑪,兒臣不懂,兒臣不能理解,兒臣犯了什麼錯,要去,要去……難道僅僅是因為,兒臣阻止了一場血腥的殺戮,兒臣企圖勸說您停止戰爭的決心嗎?!”
殺戮?
乾隆爺氣的簡直要頭頂冒煙了,是啊,血腥,可真夠血腥的,你那慕沙公主的兵將,對我大清男兒最血腥不過的殺戮。你阻止的?你簡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