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都不放在公子白身上——怕顏贏真的發起飆,大家遭殃。
花谷
比起京城的初夏,沿途美景更加喜人,也深濃得多,舉目是遠山一片嫩嫩的綠,腳底下青草才長出稚嫩的芽,含苞欲放的無名野花羞澀的裹緊蓓蕾,小小的蝶兒彷彿才擠去蛻變的艱辛,一點點迷亂,半醉般的幽靜,幾分歡快,幾絲希望。
一路上保護的侍衛多了不少,就連京城裡的福音和嵐秋也被接了來,只是大多數時候她們都守在遠遠的地方,將若若的日常起居照顧起來。
顏贏寸步不離的守護著她,唇畔時常掛著若若讀不懂的快樂,笑容不加抑制,陷入無名的愉悅之中。
若若疑惑的去問,也被他推搪的擋回來,神秘兮兮的連她也不願分享。
算了,隨他去吧。
幾天後跨過邊境,一路朝北,深入過去曾經被稱之為魯國的地界。
十幾年的時間,改變的不僅僅是人民的信仰所屬,在顏贏的努力下,大部分人已是以燕國人自居,反燕復魯的‘義軍’少了,安居樂業的百姓多了,戰爭的創傷日漸被平復,對覆滅魯國的恨意,也在這種有保障的生活之中,淡若雲煙。
他們的目標是花谷。
那裡曾是父母大婚的地方,在顏曦退位詐死遠遁後,有好一段時間都是在谷中度過,朝花夕拾,琴瑟相隨,人間仙境內,比翼雙飛。那種恬淡安寧的幸福洗刷了長久積鬱在殺神周圍的暴戾殺氣,讓一個手上沾滿了血腥氣息的男人緩緩收斂為平和男子,從戰場的記憶之中遠離驅逐。
計劃之中,花谷本只是小小的一站,顏贏甚至沒有意思多加停留。
可現在,計劃趕不上變化。
把若若的柔荑握在掌中,他開始期待著,人傑地靈恍如仙境的花谷之會孕育出怎樣的奇蹟。
那也是屬於他的救贖,由若若帶來。
。。。。。
夜裡,顏贏睡的很不安穩。
沉墜於無名的夢魘之中,心痛若裂。
噩夢
他翻來覆去,雙手捂在胸前,直到被驚醒的若若爬起來,奮力的掰開他幾乎要擠爆心臟的鐵腕,“燕隱哥哥,你怎麼了?醒醒。。”
鼻尖溢滿碩大的汗珠,連同眉心處湧出的,落在枕邊匯成一灘溼漉漉。
若若顧不得想太多,大聲呼喊他的名,直到他終於在近似於虐待的粗魯動作之中,緩緩張開了眼。
目光無神,瞳孔之中的焦距用了許久才集中在若若身上,他的眼中有了她的倒影。“若若?”
“是我,你做噩夢了嗎?”她連忙下去端了溫茶過來,再用小手絹擦掉還在不斷湧出的冷汗。
顏贏僵了一下,緩緩神才道,“夢到了瑤瑤。”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最近國師那邊總是送訊回來報告進展,你是過於擔心了。”他的臉色鐵青的嚇人,沒燃蠟燭,在月光下也能瞧見他神態之中聚集的暴虐,若若暗自搖頭,鑽回到被子之中,拽了拽顏贏的胳膊,“睡吧,夢都是反的。。。快點再夢到些美好的事情來掩蓋住剛才的驚嚇。。”話說到一半,聲音減弱,她皺了皺可愛的鼻尖,又昏沉沉的睡過去。
最近總是如此疲憊,早就把戀物失眠的老毛病丟到了九霄雲外,倚在馬車的軟榻上可以睡,換了陌生環境還是可以睡,只要有顏贏在身旁,她的身體似乎已經變得與正常人一樣。
拉高被子,把若若裹好,顏贏躺回,闔上眼沉默了好一會,聽著枕畔人均勻沉重的呼吸,良久,他猛然轉身,表情陰騖的睜開眼。
這絕對不只是發了一場噩夢而已,他清楚的感應到了瑤瑤是在呼喚他,向他求救。
幾世相伴,皆為血親,這次更是一母同胞雙生子,他們之間微妙的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