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曦絕不會承認,這也是為了那個從小被他當成大人磨練的兒子,剛剛在門前,他看到的是臭小子眼中無盡的哀傷。
“吳琥爍!你想了數日,就拿這麼個蠢主意來敷衍,看來你已經決定了自己的命運。”
冷冽的殺意升騰,半空中如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扣住國師的咽喉,無數道影子伴隨著顏曦的忿怒而繚繞,生者勿進。
“七爺!您別火,聽屬下一言。”就知道倒黴的又是他,唉,吳家祖上到底洩露了多少天機,一代代的業報最後都落在他頭上,每回都是吃力不討好。
說不怕,那是假的,七爺的身上染了太多血氣,在他暴怒的時候,這份屠戮三界的肅穆之氣駭的人喘息不定。
從很久以前開始,吳琥爍就怕他,滲到骨子裡的敬畏,此生根本無法除去。
“夫人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顏曦不接話茬,反問回去。
“屬下明白。”他敬畏的垂下頭,“夫人要公主回來,亦不許用娘娘去交換。”
“做得到麼?”粗糲的指尖習慣性的摩挲愛妻的柔荑,狀似漫不經心的語調可沒有一絲調笑的意思。
吳琥爍是踩在危橋過河,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否則隨時都有可能墜入河中,一命嗚呼。
“爺,這件事有難度。”可怕的寒意立時又將他裹住,吳琥爍不得不用藏在袍袖下的手猛掐腿根,利用劇痛集中精神,“可是臣願意盡力去做,設法再尋個法子出來,既能找回公主又不讓娘娘離開。”
這回輪到顏贏的眼睛橫立起來,好個吳琥爍,既然早有他法,為何還苦苦逼著他交出若若。
老頭子不好惹,難倒他就是麵糰能讓他隨意捏嗎?
這筆賬可有的算了。
連鍋子也不留一隻
吳琥爍心中暗暗叫苦,日冕帝的怒火燃燒,一雙酷似七爺的眸子狠辣決絕,已然動了殺機。
他哪裡有什麼好辦法,不過是使了一招拖延的計策,留出時間來另尋他法。情急之下,沒仔細考慮皇上的心情就脫口而出,倒是反把自己又推進了一個死局。
抬頭,無奈望天,公主徒弟,你可真是害人不淺,若是不想辦法把你弄回來解開錯綜複雜的糾纏,一老一小兩位主子,非得有個要活剝了他的皮不可呀。
“既是如此,滾!”顏曦沒了耐心,幾日奔波,他現在誰都不想見,煩躁的一塌糊塗。
吳琥爍撩起袍子就要往出跑,沒走幾步,又弓著腰回來,衝顏贏施了一禮,“陛下,微臣還有件事兒。”
剛惹火了人家,這會兒還能舔著臉來求,吳琥爍的厚臉皮,日復一日,修煉的愈發純熟。
顏贏不理他,他也不介意,笑嘻嘻道,“溫娘娘的長髮和一小瓶血液,屬下還是要斗膽來求的。”
“吳琥爍,你真當朕不敢殺你嗎?”顏贏是真的火了,才答應好好的另尋他法,轉眼間又過來索要,出爾反爾,是何道理。
“不不不。”連連擺手,不知到底解釋給在場的哪位主子聽,或許是全部吧,因為這一次連始終沒有插話的竹葉瞳臉色也黑了半邊,顯然是被吳琥爍氣的夠嗆,“溫娘娘的頭髮和鮮血是聯絡長公主的媒介,絕對絕對不能少,微臣絕不敢再打娘娘的主意,請主子們放心。”
呼,氣場減緩許多,吳琥爍這才敢任由冷汗流下來,他有一種剛從鬼門關繞回來的驚悚之感。
“爺,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沒有米也就罷了,連鍋子也不留一隻,屬下也只是個凡人吶。”抱怨一通後,吳琥爍賊心不死,繼續遊說,“只要割開個小口子放點血出來,微臣這裡有上好的金瘡藥,保證娘娘連個疤痕都留不下。”
給他!
顏曦冰冷的眼陡然一閃,瞬間做出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