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永樂宮的書房內,趙立慶與趙禎相向而坐。
“父親,兒臣意欲對朝中的機構加以變革,如今朝堂閒人眾多,諸多事務在各個衙門之間相互推諉,致使辦事效率極其低下。”趙立慶經過兩日的深思熟慮,決定先與趙禎通氣。
“立慶,此事朕二十多年前未曾達成,反對之人眾多。為父相信你有成功的可能,但切不可過於激進,以免引發過大的動盪。”提及當年的變法,趙禎感慨萬千。
“自古以來,未有一場變革不付出血的代價。兒臣會盡量避免採用過於鐵血的手段,若實在無奈,殺雞儆猴一番即可。”
趙禎神情躊躇,許久之後方才開口:“立慶,當年宮中那場暴亂,雖說後來暴亂之人皆被誅殺,以致死無對證,可朕認為與此前的改革關聯甚深,你定要留意宮城的防衛。”
發生於慶曆八年正月的‘宿衛之變’,至今仍令趙禎心有餘悸。那晚倘若他被那幾個暴亂的宿衛尋到,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父親放心,兒臣定會小心謹慎。”
趙立慶將自己有關改革朝中各部門的一些構想向趙禎一一陳述,二人商談了整整一上午方才結束。
回到福寧殿,或許是這幾日思慮之事繁多,趙立慶於東側殿內昏昏沉沉睡過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待其醒來,睜眼一瞧,只見鍾夢菲正坐在床榻邊失神發呆。
“夢菲,你在想些什麼?”
正在回想前幾日發生於此床榻之事的鐘夢菲,冷不丁被這麼一喚,瞬間回過神來,臉上頓時泛起紅暈,“臣妾未曾想什麼。”說罷,轉身端起旁邊的茶杯,“夫君,先喝杯茶。”
趙立慶接過茶杯,一飲而盡,隨後眯起眼睛凝視著她,“你莫不是在想那天的事?”邊說邊伸出手。
“夫君……”鍾夢菲的臉愈發紅了,拿過他手中的茶杯,轉過身去不讓他瞧見自己的面容,嬌羞地說道:“夫君,天尚亮著呢,等天黑再說。”
趙立慶哪管什麼天亮天黑……
大年初七,大宋官員們仍在盡情享受新年假期、歡暢度日之時,趙立慶卻已偕同眾女官開始投身工作。
紫宸殿內,女官們分坐於兩側。趙立慶時而安坐於御座之上,時而在殿中來回踱步,但凡腦海中浮現出什麼想法,便即刻道出,女官們則逐一認真記錄。
直至傍晚時分,趙立慶方才讓女官們回去歇息,而後移步前往惠妃呂若蘭所在的景春殿。
“若蘭姐,快給我弄些吃的,中午送至紫宸殿的飯食,我不過吃了寥寥幾口。”忙碌了整整一天,此刻的趙立慶已是飢腸轆轆。
呂若蘭趕忙讓人去煮餃子,轉身回來嗔怪道:“皆言太上皇最為勤政,依我看,你這皇帝當得亦是足夠勤勉。那些大臣們躲在家中吃喝玩樂,你卻在宮中忙得累死累活。”
“無非是想為百姓多做些實事,趁著當下尚有精力,多操勞些,往後幾年或許便能輕鬆些。”今年已然二十八歲的趙立慶,想到那些三十多歲便離世的皇帝,頓感時間緊迫異常。
呂若蘭在他身旁緩緩坐下,眼神中滿是幽怨地望著他,說道:“自搬進宮至今將近一年,你在我這裡僅睡過三個晚上,莫不是嫌棄我了?如今肚子餓了才想到來我這。”
“我都快累癱了,哪還有心思尋思那些,”趙立慶說的很無辜
餃子很快便送了過來,一盤餃子,一碗湯,一小碟醋。皇宮中的吃食頗為普通,此乃趙禎留下的傳統。
次日,紫宸殿繼續著昨日未竟的工作,不過今日的趙立慶略顯疲憊,基本上都是坐著發言。
女官們連續忙碌了三天,直至初十才將記錄整理完畢。女官李秋荷手捧整理完成的文書放置於御案之上,說道:“陛下,整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