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孤島之上,天色未曉,一間破陋的木屋內仍閃著微光。
“餘寒,你終於醒了?”
那聲音與其說是溫柔,不如說是無力。
餘寒緩緩睜開了雙眼,朦朧看到的是一幅十分熟悉卻又略顯陌生的面龐。恍惚中恰似暮春之花,嬌豔未消,卻難掩東風摧殘的痕跡。
“練兒,你…你憔悴了。”
這時,在一旁睡著的春風屠蘇握緊了拳頭,未做聲。而西窗月則是嘴角微微上揚,亦不做聲。
江似練支支吾吾回道:“可…可能是在這孤島上不習慣,沒睡好吧!”
“果然又讓你身處險境了…。”
“倒也不算險境,我們這不是順利挺過來了嗎?”
“我那天在歸墟鏡裡說過了,這是最後一次了!”
“嗯,我相信你!”
一旁的春風屠蘇實在聽不下去了,翻身跳了起來,厲聲道:“說到底,練丫頭你根本就是不相信我!我早說過餘寒今天就醒了,讓你不要擔心,你非不聽。每天熬夜守著這傻小子,何必呢?”
“師父,我自然是信你的!大荒第一醫者都不信,我還能信誰?”江似練正經說道:“只是,不擔心餘寒也是做不到的。”
這時西窗月也湊了過來,他說:“師弟,你又不是不知道,練丫頭躺在床上也是輾轉反側,不停嘆氣,總吵人睡覺。不如讓她多守著寒兒,她自己好受些,也不會吵大家睡覺是不?”
春風屠蘇無耐道:“可不是吵大家睡覺,我看是吵你睡覺吧!倒是師兄,你就一點不擔心你這徒兒?一點不擔心練丫頭?”
西窗月摟著春風屠蘇肩膀道:“不瞞您說,有我屠蘇師弟在,我還真是一點兒也不擔心!”
春風屠蘇推開西窗月道:“少在這兒嬉皮笑臉的!”
西窗月又厚著臉皮貼過去道:“說真的,有師弟在,我便無比安心!”
西窗月又轉向江似練道:“練丫頭啊!你這又是一宿沒睡,現在餘寒醒了,你可以安心睡會兒了吧?”
話音剛落,餘寒已經坐了起來,他伸了個懶腰,然後看向江似練道:“你看,我已經完全沒問題了,你快去休息一下吧!”
江似練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了些許,但仍有些猶豫。
餘寒也察覺了她仍有些放心不下。於是餘寒說道:“我在床上躺得腰痠背痛,也該床活動活動了。”說完便準備起身下床。
江似練忙去扶余寒,卻被春風屠蘇制止了。“丫頭,相信我,也相信餘寒,他現在完全不用你扶。”
果然,餘寒像是啥事兒沒發生一樣,輕鬆下床了。他緩緩朝門外走去,江似練跟在他身後,春風屠蘇和西窗月則跟在江似練身後。
天已初曉,海天之間泛出一絲血紅。餘寒聚氣,青霜便飛到手中。他順勢一揮,一道劍氣直擊海面,激起浪花千層。
餘寒走向江似練,笑著說:“你看吧,我真的完全沒事兒了!”
“太好了!”江似練開心得跳了起來,笑靨如花,如沐春風,那暮春之花似乎又充滿了活力。
春風屠蘇也難掩喜悅之情,畢竟對於一個醫者而言,沒有什麼比救死扶傷更有成就感了。他說:“你小子,不但好了,實力好像也更進一步了!”
聽到這話,餘寒突然雙膝跪地,以頭扣地,發出“咚”的一聲。他說:“謝謝師叔和師尊不遺餘力的救治,我隱隱察覺到師叔氣息有一絲不穩,定是為我治病耗費了大量劍氣,謝謝師叔!”
春風屠蘇捋了捋鬍鬚,並未作聲。西窗月和江似練也只是看著餘寒,亦未作聲。
餘寒繼續說:“我今後可能也會受傷,到時候還得仰賴師叔。但是我答應過練兒,再不讓她身處如此險境!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