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起車旁一根木棒搶出。
“把人放下!”這位騾夫大叫,卻又不敢挺棒衝進。
“哎呀!要出人命了……”卸馬的店夥狂叫。
“人給你!”車伕欣然叫將已旋了四五匝的騾夫脫手向另一名騾夫砸去,像泰山般向前飛砸。
另一名騾夫不敢接人,向側急閃,然後揮棒衝上,招發老樹盤根攻下盤,要敲斷車伕的雙腳或小腿,狂野絕倫,棒風呼呼怪嘯!
車伕後空翻遠出兩丈外,一聲狂笑,半空中解下長鞭,烏光電閃,有如怒龍夭矯,身形仍在翻騰,人仍未落地,暴響已經傳出。
“叭叭!”鞭梢擊中騾夫的背部琵琶骨。
“哎……”騾夫丟棍狂叫,仆地痛得不住翻滾。
車伕身形落地,臉色一變。
鞭收不回來,被一個襤褸的托缽僧踏住了鞭鞘。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竟然發生了。
泥地雖然乾燥,但並不堅實,表面有浮塵。
托缽僧的多耳麻鞋鞋底也不堅硬,怎能踏牢堅韌的鞭梢?應該毫不費力地抽滑出來的。
托缽僧年已半百出頭,身材幹瘦矮小,比車伕小了兩號,枯槁的手點著一根問路杖,左脅下吊著蒲包,裡面一定盛著法缽。
以形容柏搞四字來形容這位窮走方苦行僧,並不為過,似乎長年營養不良,風都可以吹得倒,那雙沾滿塵埃的腳能有多少力道?支撐身軀已嫌吃力,卻踏住了身具神力、武功驚人的車伕手中的長鞭。
“哈哈哈!賭一頓齋飯。”和尚笑得像剛生了蛋的得意老母雞,手中五尺長的問路杖向前一指:“賭檀越絕對扯不斷鞭,賭不賭?哈哈哈哈……”
車伕挫抵馬步穿鞭,鞭像繃得過緊的弓弦。和尚的杖尖指向他的臉部,相距還遠在八尺外,但他虯鬚就立箕張,雙目吃力地眨動,頭部不住扭閃,似乎要掙脫某種可怕的無形物體、撞擊臉部的痛苦。
店門口,湧出幾個人,有店夥,有寇大爺的人,也有喬綠綠的一男一女兩騎士。
和尚正笑得高興,得意忘形中,身後飛來一根小指粗的晶光閃爍怪繩,來時無聲無息,但快速絕倫,在電光石火似的剎那間,纏住了和尚的瘦脖子,纏住了兩匝半,繩梢恰被反扣住,所以一拉緊便繃緊了,技巧高明得出神入化,熟練萬分。
“我也來賭一場。”身後傳來女性的噪音:“無相魔增,賭一文錢,你的脖子一定勒不斷,賭不賭?”
“貧……貧僧……不賭。”無根魔僧大駭,杖無力再舉:“是……是誰?”
“是我。”怪繩一鬆,不見了。
無相魔僧倏然轉身,鬼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身後八尺左右,荊欽布裙徐娘半老的青姨,正在將晶光閃爍的小繩技巧地纏成一小束,冷電四射的明澈雙目,冷然注視著驚怒交加的無相魔僧。
“貧僧不認識你。”無相庸俗暴怒地叫:“你這小女人好大的膽子,敢在我魔僧身後暗算偷襲,反了!”
“魔僧,你不認識我,我認識你就夠了。”青姨的語氣與她目光一樣冷森:“如果你以為雞貓狗叫可以嚇得倒我,你將會發現,你犯了致命的錯誤,因為如果我沒有把握剋制你,你的頭早已不在你的脖子上了。”
“貧僧卻是不信……”
不等魔僧衝上發威,身後已傳來寇大爺的喝聲!
“無相大師不可魯莽。”寇大爺急步而來:“那是傳聞中的龍筋捆仙繩,可破內家氣功,捱上一下骨碎肉裂,玄門罡氣也禁不起一擊,那是東海散仙的神刃。你的須彌禪功火候還抗拒不了雷霆一擊。”
無相魔僧吃了一驚,手杖無力地下垂。
“是個識貨的行家。”青姨冷冷地說。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