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冒失鬼來管什麼閒事?”米拉迪稱為兄弟的騎馬人向車門口彎下腰嚷道,“他為何不走他的路?”
“您才是冒失鬼呢!”達達尼昂也從馬脖上探下頭來,隔著車門回敬道,“我不走我的路,因為我喜歡在這裡停留。”
騎馬人用英語和他姐姐說了幾句什麼。
“我用法語和您說話,”達達尼昂道,“請您賞個光,也用法語和我說話。您是這位夫人的兄弟,好吧,不過,好在您不是我的兄弟。”
大家也許以為米拉迪和一般女人一樣膽小怕事,見這兩個人相互挑釁,一定會出面勸阻,防止他們爭吵起來。可是,情況恰恰相反,她往車裡一仰,冷冷地對車伕說:
“快回家!”
那個漂亮的侍女不安地看達達尼昂一眼,達達尼昂和善的面孔似乎給她留下了好印象。
車子開走了,留下兩個男人面對面待在那裡,中間再也沒有什麼障礙物把他們隔開。
騎馬人催動馬想去追趕車子,但達達尼昂已經燃燒起來的怒火更無法遏制了,因為他認出此人就是在亞眠贏走了他的馬,並且差點兒從阿託斯那裡贏走了他的鑽石戒指的那個英國人。他衝上去抓住英國人的韁繩攔住他。
“喂!先生,”他說道,“我看您比我還更冒失,因為我看您似乎忘記了我們之間已經開始的一場小小的爭執。”
“哦!哦!”英國人說,“原來是您,先生,莫非您又要和我來賭一盤或玩點別的?”
“對呀,我想我還該翻一次本的。”達達尼昂答道,“我們來看看,親愛的先生,您耍起劍來,是不是像耍搖骰子的杯子那樣巧妙。”
“您明明看到我沒有帶劍,”英國人說,“您是不是想在一個手無寸鐵的人面前冒充好漢?”
“我想您家裡總是有的吧。”達達尼昂答道,“無論如何,我這裡有兩柄,如果您願意,我可以給您一柄,咱們來玩玩。”
“不必,”英國人說,“這類傢什我有的是。”“好,尊敬的紳士,”達達尼昂說,“請挑選一柄最長的,今天傍晚拿來給我看看。”
“請問在什麼地方?”
“盧森堡公園後面。對於我向您建議的這類散步,那可是個好地方。”
“好,我一定去。”
“您幾點鐘去?”
“六點鐘”。
“順便問一句,您大概有一兩個朋友吧?”
“朋友我有三個,他們如能和我一同來玩,會感到很榮幸。”
“三個?好極了!真湊巧!”達達尼昂說,“我剛好也有三個朋友。”
“現在請問您究竟是誰?”英國人問道。
“鄙人姓達達尼昂,加斯科尼紳士,埃薩爾禁軍隊的成員。
那麼您呢?”
“我嗎,鄙人是溫特勳爵,兼謝菲爾德男爵。”
“很好,鄙人是您的僕人,男爵先生,”達達尼昂說,“儘管您有兩個很難記的名字。”
說罷,他用馬刺刺得馬向巴黎方向飛奔而去。
達達尼昂像往常遇到這類情況一樣,徑直奔到阿託斯門口下馬。
他看見阿託斯躺在一張沙發床上睡覺,就像他自己說的一樣,等待著裝備來找他。
達達尼昂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向阿託斯講了一遍,只是沒提瓦爾德先生收的那封信。
阿託斯聽說要去與一個英國人打架,非常高興。我們說過,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
他們立刻叫自己的跟班分頭去把波託斯和阿拉米斯找來,把情況告訴他們倆。
波託斯拔出劍,衝著牆練起來,刺幾下退一步,還像舞蹈演員一樣做屈膝動作。阿拉米斯還在構思他的詩歌,進到阿託斯內室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