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籬笆,一直來到無隔板護擋的窗前,但半高的窗簾遮得嚴嚴實實。
他登上窗基石沿,以便讓眼睛能超出窗簾的高度向裡張望。
藉助一盞燈的微光,阿託斯看見一個身裹一件深色披風的女人,坐在餘溫猶存的一個火爐旁的方凳上,雙肘支在一張朽木桌上,白皙得如象牙一般的雙手託著腦袋。
阿託斯看不清她的臉龐,但阿託斯的唇角撇開一絲獰笑:
不會搞錯的,這就是他一直尋找的女人。
就在此時,一匹馬嘶鳴起來,米拉迪抬起頭,看見阿託斯那張蒼白的臉正緊貼著玻璃窗,她大叫一聲。
阿託斯清楚他被認了出來,他用膝蓋和雙手去推頂窗子,窗子被頂開了,玻璃被打碎了。
阿託斯宛如復仇的幽靈跳進房間。
米拉迪跑向門口開啟門;一張比阿託斯更加蒼白更具威懾的臉龐擋住了去路,站在門檻邊的正是達達尼昂。
米拉迪叫喊一聲向後退去。達達尼昂考慮到她又會想方設法逃走,生怕她又從他們手裡溜掉,便從腰間拔出手槍;但阿託斯舉手攔住了。
“把傢什收起來,達達尼昂,”他說,“要緊的是這個女人要受到審判,而不是現在將她幹掉。再等一段時間,達達尼昂,你會心滿意足的。請進,諸位。”
達達尼昂服從了,因為阿託斯的語氣是莊嚴的,舉止是威武的,他簡直就是上帝派來的法官。所以,隨達達尼昂之後,波託斯、阿拉米斯、溫特勳爵以及那身披紅大氅的人,也都一起走進小屋。
四位僕人看守著門窗。
米拉迪倒在她的坐椅上,伸著雙手,彷彿在對這可怕的出現表示哀求;但當她瞥見她的小叔子時,她發出一聲可怕的叫喊。
“你們要幹什麼?”米拉迪嚷著問道。
“我們要,”阿託斯說,“夏洛特·巴克森,她先自稱自己是拉費爾伯爵夫人,然後又稱是溫特勳爵夫人,謝菲爾德男爵夫人。”
“是我!是我!”她在極端恐怖中嘟囔著,“你們要我怎麼樣?”
“我們要根據您的罪惡對您進行審判,”阿託斯說,“您可以自由地為自己辯護,您可以申辯自己無罪,倘若您可以的話。達達尼昂先生,由您作第一個指控。”
達達尼昂走上前來。
“面對上帝,面對人類,”他說,“我指控這個女人於昨天晚上毒死了康斯坦斯·波那瑟。”
他轉過身去看著波託斯和阿拉米斯。
“我們為此作證,”兩個火槍手動作一致地說。
達達尼昂繼續控告說:
“面對上帝和人類,我指控這個女人曾經想毒死本人,她在從維勒魯瓦給我寄來的酒中下了毒,並附上一封偽造的信,以冒充那酒是我朋友寄來的;上帝救了我,但有一個人卻為我死去了,他叫布里斯蒙。”
“我們作證,”波託斯和阿拉米斯異口同聲說。
“面對上帝和人類,我指控這個女人曾煽動我去暗殺瓦爾德男爵;但無人能證明這個控告的真實性,我本人親自作證。
“我指控完畢。”
達達尼昂走到房間的另一邊,同波託斯和阿拉米斯站在一起。
“輪到您了,勳爵!”阿託斯說。
溫特勳爵走了過來。
“面對上帝和人類,”他說,“我指定這個女人派人殺害了白金漢公爵。”
“白金漢公爵被殺害了?”在旁的所有人一起叫了起來。
“是的,”男爵說,“他被殺害了!根據你們寫給我的通知信,我派人把這個女人逮捕了,並把她交給我的一個忠實部下看起來;她把那個人腐蝕了,並將一把匕首交到他手裡,讓他去刺殺了公爵。但此時,費爾頓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