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惱吧。”
“怎麼!陛下感到煩惱!”特雷維爾說道,“難道陛下今天沒有享受到打獵的樂趣?”
“好大的樂趣,先生!說句心裡話,一切都糟透了,不知是野物沒有留下蹤跡,還是狗的鼻子不靈。我們趕出一頭有十個叉角的鹿,追了六個小時,看來快要捕獲它,聖-西蒙已經把號角放到嘴裡,準備吹號叫大家合圍時,呼啦一聲,所有狗突然改變了方向,拼命追一頭幼鹿去了。您看吧,總有一天我不得不放棄圍獵啦,就像我已經放棄用猛禽狩獵一樣。唉!寡人是個很不幸的國王,特雷維爾先生!我只剩下一隻北歐大隼,前天也死了。”
“的確,陛下,臣理解您失望的心情。這的確非常不愉快,不過據我所知,似乎還剩下許多鷂子、隼和雄鷹嘛。”
“沒有一個人來訓練它們,訓練獵鷹的人一個個都走啦,而犬獵也只有我一個人懂。我死了之後,什麼也不消說了,將來打獵,就只有用捕獸器、陷阱和套圈一類玩意兒啦。要是我現在還有時間來培養學生多好!時間倒是有,可是紅衣主教總是纏住我,攪得我一刻也不得安寧,他對我又是談西班牙,又是談奧地利,又是談英國!唉!一提起紅衣主教,特雷維爾先生,我對您就來氣。”
“不知臣在什麼事情上闖了禍,惹得陛下龍心不悅?”特雷維爾裝出驚愕萬分的樣子問道。
“您就是這樣盡職的嗎,先生?”國王並不直接回答特雷維爾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我就是為了這個任命您做火槍隊隊長的嗎?您的隊員殺了一個人,攪得整個街區雞飛狗跳,甚至想放火燒掉巴黎,可是您卻一句話也不說!不過話又說回來,”國王繼續說道,“也許我這樣說未免太性急了,肇事者想必已經抓起來,您大概是來向我報告一切已秉公處理了吧。”
“陛下,正好相反,”特雷維爾不慌不忙地說,“我是來請求陛下秉公處理的。”
“處理誰?”國王厲聲喝問。
“處理妄進讒言者。”
“啊!這倒挺新鮮。”國王說道,“您大概不至於說,您那三個該死的火槍手阿託斯、波託斯和阿拉米斯,還有您那個貝亞恩小子,沒有瘋狂地撲向可憐的貝納如,粗暴地折磨他,使得他這會兒正在斷氣了吧!您大概也不至於說,爾後他們沒有包圍拉特雷穆耶公爵的公館,沒有想把他的公館燒掉吧!在戰爭時期,這也許算不上闖了什麼大禍,可是現在是太平盛世,這樣做就是開了一個惡劣的先例。說吧,您總不至於否認這一切吧?”
“這個動聽的故事是誰對陛下編造的?”特雷維爾還是不慌不忙地問道。
“誰對我編造的這個動聽的故事,先生!除了那個我睡覺他熬夜,我行樂他做事的人,除了那個包攬國內外一切事務,包攬法國和歐洲一切事務的人,您想還有誰?”
“陛下莫非說的是天主吧?”特雷維爾說道,“因為我知道,只有天主高過陛下,又如此有能耐。”
“不,先生,我說的是國家的柱石,是我唯一的僕人、唯一的朋友,是紅衣主教先生。”
“陛下,紅衣主教閣下不是教皇陛下。”
“這話怎講,先生?”
“只有教皇是金口玉言;這金口玉言可輪不上紅衣主教們。”
“您的意思是說他欺騙我,他背叛了我。您這是在控告他了。那好,請講,您就坦率承認是在控告他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陛下,我只不過是說他自己弄錯了,是說他了解的情況不準確,是說他控告陛下的火槍手們未免太性急了,他對待火槍手們不公正,他掌握的情況來源不可靠。”
“控告是拉特雷穆耶先生提出的,是公爵本人提出的。這您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是有話可說的,陛下:在這個問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