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希先出去。」凌子恆鬆了松袖口,吩咐著。
裴希退到了門外,順便帶上了門,整個倉庫只剩下凌子恆,凌子刃,李管家和凌霄雲。
倉庫只有頂上四面環玻璃,空闊漏風,呼嘯的風灌進來猶如哀鳴一般。
凌子恆隨即望向李管家:「李叔,解開他。」
他只是挺拔英氣得站在那裡,便讓人下意識冷了脊樑,回到a國,他不再是華國那個萬人追捧的影帝,也不只是神色淡漠行事低調的凌若羽,李管家不敢直視他,垂著頭恭敬得聽著。
凌子恆雖穿得單薄,修身的西裝襯得他身形消瘦,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氣場。
李叔隨即把捆綁凌霄雲手腳的繩子都解開,候在一邊等待凌子恆下一步的指示。
凌子恆將別在腰間的槍扔給凌子刃,聲線低沉得吐出三個字,「殺了他。」
簡簡單單三個字,迴蕩在空空的倉庫,鑽進凌子刃的耳朵裡卻猶如魔咒一般。
他的瞳孔劇烈的顫動,殺了他,殺了凌霄雲,這是哥哥給自己的考驗。
殺了他,殺了他
沉默了幾秒鐘,他毫不猶豫得抬起槍對準凌霄雲,凌霄雲臉上的血痕已乾涸,醜陋模糊的一道道蜿蜒崎嶇得盤踞著,用一貫蔑視的神色望著他。
凌霄雲的手腳被捆了多時,此刻已經麻木,他絲毫不畏懼自己最小的兒子此刻正舉著槍對著他,反而是自若得轉了轉手腕,依著牆坐在地上,訕笑著,「凌子恆,我勸你最好自己動手,這個廢物上次跟我去厄加獵熊都會當場嚇暈過去,你現在指望他開槍,呵。」
凌子刃舉著槍的手瘋狂地震顫著,他明明恨極了眼前這個男人,是他折磨自己,不高興了就動輒打罵出氣,甚至將自己囚在水獄,差點溺水而亡。
可是此刻,他的雙手卻如同不受控制一般,完全按不動扳機,手指就停在護弓處不由自主得摩挲,要知道剛才自己在射擊場還百發百中,而現在
凌子恆知道現在的凌子刃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哪怕是自己曾經夢裡都想殺的人,可當這個人真的出現在眼前,動手卻並沒有想像中的容易。
凌子刃的汗水已經浸濕了他的衣服,明明倉庫裡冷得出氣,可他卻覺得自己就像剛從滾燙的熱水池裡撈出來,大腦一片空白。
他還在猶疑之際,雙手吃痛一鬆,槍便被輕而易舉得卸了下來,待他回神,槍已經落到了李叔的手中。
眼前的李叔不再是剛才卑微恭敬的樣子,站得筆挺,握著槍毫無懼色。
「你」凌子刃失口喊了出來。
「沒錯,」李叔將槍口一斜,轉而遞給坐在地上的凌霄雲,「我李野生是老爺的人,死是老爺的鬼。」
凌霄雲笑了聲,接過槍,重新佔據主導權的他不緊不慢得注視著眼前的兩個兒子,顯然還是嫩了點,竟然留著這麼大的破綻,全然沒有發現李野的全家老小都握在他的手上,他是最不可能叛變的。
「你就為了讓他下狠心,冒了這麼大的險,沒想到他是個扶不起的。」凌霄雲緊緊得盯著凌子恆,轉而把目光落回槍上,「瞧瞧,子彈都忘了上膛,我看看,嘖嘖嘖,一顆,你還真就給了他一顆,哈哈哈哈」
凌霄雲笑得張狂,那笑如同魔怔一般刺激著凌子刃,他憤恨得流著淚,罵著自己無能,哥哥給了他機會,可他卻
現在害得他們都陷入困境,倒是讓凌霄雲獲得了機會。
他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得捶打著自己。
「廢物。」凌霄雲罵了聲,跌跌撞撞得起身,直視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凌子恆,「凌子恆,你知道你最大的弱點是什麼,就是你做不到絕情絕愛,你總還留著那麼點溫情,呵,殊不知,溫情這東西最容易讓人溺死,你母親是,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