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我知道你跟關凱的關係不怎麼樣。”
“那是個'迷漢',我的眼裡根本沒有他,你隨便好了。”
“那好,別誤會我就行。聽說常青在外面躲完了事兒,這幾天就回來了……我真不想摻和他們之間的事情。”
“那你還這麼為難幹什麼?不讓關凱去住就是了。”
小廣嘆了一口氣:“你不瞭解我啊,他找過我很多次,而且他現在落魄成那樣了,我不管不好。”
金高撇了撇嘴:“當老大的都這樣,不管過去多少年,小弟出事兒了,老大都挺身而出。”
小廣似乎沒有覺察到金高是在揶揄他,點著頭說:“誰說的不是?難啊……”
這酒喝得很沒意思,我拍拍小廣的肩膀說:“走吧,再喝就大啦。”
小廣垂下腦袋搖了搖手:“你們走吧,我自己在這裡再坐一會兒。”
這小子又犯病了……我站了片刻,拿出一千塊錢給他放在桌子上,拉著金高,悄聲走了出去。
第五十三章 黑幫義祥謙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總覺得時間快得像風,又是一個春天在不經意的時候來臨了。
也許是我的體力不如以前了,這個春天我感覺非常冷,冷得我幾乎都不想出門了。
我想念我爹,可是我總鼓不起勇氣去看他,我怕自己會暈在那裡。有一次我問我弟弟:“你知道咱爸爸在哪裡嗎?”我弟弟說:“知道,他死了。”我說:“二子,要不人家都說你是個傻子嘛,咱爸爸沒死,他是去咱媽那裡了。”我弟弟咬著指頭想了很長時間才開口說:“你不是大遠,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家的事情?我爸爸真的死了,我再也見不著他了,大遠也見不著他了,大遠工作太忙了,他經常去北京,有時候好幾個月也不回家……我爸爸說,我哥哥是個解放軍,後來他當了鍊鋼工人,還是個勞動模範……我哥哥可真厲害啊,他又能幹又聰明,我爸爸說,將來他能當個個體戶呢。”我說:“我就是大遠啊,我不當解放軍了,人家解放軍不要三十來歲的人,沒辦法我就當鍊鋼工人去了,現在國家開始改革了,國家說我很厲害,就讓我當個體戶了。”我弟弟很吃驚:“你真的是大遠嗎?不是吧?我哥哥可沒你這麼能說話,他從來不多說話,他就像個啞巴,小時候他老是喜歡抱著我,不說話,老抱我,還給我講故事……你不是大遠,大遠也從來不罵人,那天我看見你罵人了,還要打我哥哥……”我有些受不了了,緊緊地抱住了他:“二子,你別說了,你就當我是大遠好了。”我弟弟掙脫開我,躲到離我很遠的地方,一個勁地咬指頭。
清明節的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在夢裡我爹對我說,大遠你可真不孝順啊,你為什麼連象棋都不陪我下了?我說,我見不著你,怎麼陪你下?我爹笑,他把眼鏡摘下來用襯衣的下襬擦,聲音很大,就像切菜一樣。我想過去抱他,可是他像鯰魚一樣滑,我總是抱不住他……醒來的時候我的枕頭溼了一大片,也不知道那上面是汗水還是淚水。天還沒亮我就找出了我爹從前用過的象棋,我要給我爹送去。我沒敢開啟象棋盒子,我怕我爹冷不丁從裡面跳出來招呼我,兒子,紅先黑後?早晨飯我沒吃,我買了好多我爹喜歡吃的東西去了陵園,我要陪我爹好好地吃一頓飯。我徒步走,走到陵園的時候太陽已經到了正頭頂。陵園門口有賣鮮花的,我爹不喜歡花兒,可是我依然要買,我想,管你喜歡不喜歡呢,這是你兒媳婦送給你的,你不喜歡也得拿著。
剛走到靈堂門口我就站住了,我看見我弟弟抱著我爹的骨灰盒跪在牆角,我一下子懵了,棋子灑了一地。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繞到我弟弟的身後的,我只記得我的腿軟得讓我站不住了,我蹲在一個架子後面呆呆地望著他。
我聽見我弟弟在說話,聲音像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