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枯羊與徐常不曾親眼瞧見過秦王李慎麾下白水軍總大將陣雷的本事,那位天下的大豪傑,那才叫無懈可擊,幾度叫謝安與劉晴束手無策,而冀州軍中的猛將,亦被其玩弄於鼓掌之上。比起陣雷,廖立雖說已漸漸展露他的才華,但說實話還差地遠。只能說,太平軍中沒有能夠與廖立匹敵、甚至僅僅只是抵擋廖立的將領,雙方的等級相差地太過於懸殊了。畢竟因為齊植一事而有了些改變的廖立,就算是費國與馬聃也未見得能贏地過。
不多時,枯羊的猜測驗證了,果真有一名周軍騎兵過來請枯羊等人。
跟著那名騎兵,枯羊與徐常來到了廖立的身旁。直到此時枯羊才意識到,廖立所在的地方究竟是何等的吵鬧、噪雜,四面八方到處都是震耳欲聾的喊聲。很難想象在這等噪雜聲中,廖立究竟是如何才能做到步步搶先敵手,佔盡先機的。
“南城門丟了,是麼,小舅爺?”依舊注視著三個方向的戰況,廖立頭也不回,冷靜地問道。
枯羊聞言微微有些尷尬,訕訕說道,“枯羊才疏學淺,早前未曾察覺到伍衡那廝險惡用心……”說著,枯羊便將伍衡先前借擴編牛渚軍名義算計他以及後來天權軍將領羅慶倒戈一事簡單告訴了廖立。
待這些事說完後,枯羊忽然愣住了,因為他發現廖立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色,細細一想,他心中愈加吃驚,忍不住問道,“明明麾下有一半是騎兵,可將軍卻未肆襲全城,而是選擇在此防守……莫非將軍早已全盤察覺到?”
“……”瞥了一眼枯羊,廖立平淡說道,“倘若是全盤察覺,方才廖某就應該殺散那支什麼天權軍!——只不過是聽到了南邊傳來的廝殺聲而已!”
'僅僅只是因為聽到了南邊傳來的廝殺聲,就馬上判斷出南城門有失,當即改變策略,改攻襲為防守,免得過於深入敵軍腹地難以抽身,無法從容排程兵馬……這是何等的直覺!'
枯羊暗暗心驚,想了想忍不住問道,“眼下你我兩軍皆被太平軍圍困於此,不知廖將軍可有什麼解圍的高招?”
“守!”廖立一臉淡定地說道,“靜待援兵!”
“我姐夫的援兵?”枯羊疑惑問道。
“廖某並非與小舅爺行裡應外合之計的人選,只不過在殺敗了那個穆廣後,廖某打算來廣陵看看是否有可趁之機罷了……不出一個時辰,大人定會帶大軍抵達的!”
“一個時辰?”枯羊哭笑不得,因為在他看來,一個時辰後恐怕他與廖立早已屍骨無存。
而就在此時,卻見廖立詭異一笑,低聲說道,“是故我等要設法自救!——不瞞小舅爺,廖某一直在等啊,等那條能夠改變我等此等困境的大魚上鉤……”
'一條能夠改變我等此等困境的大魚?'
細細一想,枯羊這才意識到廖立指的正是太平軍第四代總帥伍衡,一個確實能夠改變他們眼下窘迫困境的反賊之首!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廖立在察覺到南城門的變故後,也不急著另尋他路設法從其他方向的城門突圍,原來他是在等伍衡親臨此地,好擒殺伍衡一舉結束這場戰事!——好是自負,好是瘋狂!'
雖說藝高人膽大,可枯羊依然還是被廖立的膽大包天所震驚,沉浸於此地戰場那瘋狂、血腥氣氛的他,腦門不禁滲出一層冷汗。
“噓!”似乎是猜到到了枯羊心中的顧忌,廖立淡定地將右手食指豎放在嘴上,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隨即一臉詭異地笑道,“這不,那條大魚上鉤了!”說著,他轉頭望向了東側。
順著廖立的視線望去,枯羊細細觀察,這才注意到東側的太平軍士卒比之方才變得有序起來,隱約間,他好似瞧見了伍衡,雖然只是一閃而逝的身影。
“勞煩小舅爺替廖某指揮士卒,廖某去去